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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esp;&esp;琉璃垂下眼帘，面上无悲无喜，像一个苛刻的观众。

&esp;&esp;忽然有一双手把那只蝴蝶捧了起来，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庭院中间。

&esp;&esp;在他出现的时候，雨忽然便停息了，和煦的阳光刺破阴沉沉的天空，将他所站的地方照亮。

&esp;&esp;琉璃抬起头，只看见了一双金绿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esp;&esp;“你是谁？”

&esp;&esp;她听见自己惊惶的声音，尖细的像一只濒死的蝴蝶。

&esp;&esp;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托起那只蝴蝶，它扇动着翅膀，居然再度飞了起来。

&esp;&esp;鬼使神差的，琉璃站了起来，她灵敏的跳过低矮的栏杆，向庭院中跑去。

&esp;&esp;身后的五条悟好像在喊她，但琉璃没有理会。

&esp;&esp;她只是向前奔跑，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esp;&esp;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esp;&esp;对方苍白的面孔带着说不出的忧郁，眼神哀寂如同将死的知更鸟。

&esp;&esp;一只知更鸟身在樊笼里，整个天堂陷入狂怒之中。

&esp;&esp;那若是一只知更鸟死去了呢？

&esp;&esp;琉璃伸出手，想要触摸近在咫尺的人，但下一秒，对方向后倒下，跌入了深潭之中。

&esp;&esp;他漆黑的头发在水里披散开，像海藻一样漂浮着，那双金绿色的眼睛仍然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像看一只纤弱的蝴蝶。

&esp;&esp;像看一朵枯瘦的玫瑰。

&esp;&esp;只剩琉璃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恍若大梦初醒。

&esp;&esp;在那做梦的人的梦中，被梦见的人醒了。

&esp;&esp;在诗人传唱的诗歌里，诗人最先死去了。

&esp;&esp;……

&esp;&esp;琉璃惊醒了。

&esp;&esp;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分不清好坏的梦。

&esp;&esp;也许和诗歌、浪漫、美与爱有关；也许和疼痛、现实、伤口与死有关。

&esp;&esp;她记不清了。

&esp;&esp;屋外大雨瓢泼。

&esp;&esp;琉璃掀开被子，从床上缓缓起身，她穿着丝绸睡衣，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雨珠落下来击打出一连串沉重的钝痛。

&esp;&esp;她和兰堂在一年前换了房子，新居是一座不小的别墅，里面填充着西式的精巧装潢。

&esp;&esp;离别墅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乔治亚式的小教堂，钟铎的振鸣穿透夜风和暴雨，由远及近送来整整十二声。

&esp;&esp;这令人疲惫的一天终于过完了。

&esp;&esp;“咚咚咚——”

&esp;&esp;“咚咚咚——”

&esp;&esp;有人在敲门。

&esp;&esp;漆黑的雨夜里，凌晨十二点，有人在敲门。

&esp;&esp;声音不紧不慢，像《猴爪》里从墓地归来的，一下又一下敲门的亡灵。

&esp;&esp;琉璃拢了拢睡裙的领口，扶着楼梯扶手赤着脚向下走，地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地毯，踩上去像陷进云朵里。

&esp;&esp;随着“咔哒”一声，暖橘色的灯光亮起来。

&esp;&esp;琉璃站在门后面，推开了门。

&esp;&esp;风间琉璃站在门外，他黑色的长发湿透了，黏在苍白的脸上，眼睛里一片空白，整个人还在轻微的颤抖，像从水里爬出来的女鬼。

&esp;&esp;在门开的一刻，他整个人向后倒去，琉璃瞳孔一缩，仿佛被某个已经忘却的噩梦追了上来。

&esp;&esp;于是她伸手拉住了他。

&esp;&esp;“nufufufu……看起来这个礼物你并不讨厌。”

&esp;&esp;森鸥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浑身飘荡着紫色的雾气，没有被雨水打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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