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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esp;&esp;降谷零写下申请书时想，这就是你要的未来吗？

&esp;&esp;无名氏，透明人，擅作主张的混蛋，他的乐于牺牲根本不咨询当事人的意见。降谷零走出面试间，抬头发现门外站着相当熟悉的下一位候选人——诸伏景光沉默地擦肩而过。

&esp;&esp;时针顺时针走过六十圈，神宫寺集回到了警校。然而他的出现与消失一样滴水不漏，唯一的讯息是心理测试悄无声息的合格。食指顺着公榜滑下，他垂眸看着第二名的名字不再是伊达航。

&esp;&esp;迅速跳过九月，十月，是独属于警校的毕业季。他们套上穿不了几次的礼服，在阳光下聆听警视总监的激励，开一些关于黑历史无伤大雅的玩笑，瞎谈着空幻的畅想，而最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他们都知道。

&esp;&esp;没人敢上前。

&esp;&esp;但他是不可能放弃的。离开礼堂前，降谷零随手按住了好友的肩，每个音都不自觉地带上诱导：“发布会那天，你在震惊什么？”他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并打算把这变成一个永久的秘密。

&esp;&esp;发布会上突然出现的人，萩原研二难以掩饰的讶异，不可忽视的气质，警局讳莫如深的态度，明明将一切消息模糊妥当却又放任事态在某个范围内发展的态度……

&esp;&esp;掌握了线索的人缓缓回头，他们在人流中对视，互相探究：“你确定，要继续？”继续可能无用的努力，寻求会被威胁的真相？

&esp;&esp;金发青年笑得灿烂：“当然。”

&esp;&esp;他可是绝不忍受欺骗的降谷零。

&esp;&esp;

&esp;&esp;毕业后，他们的志向还算得偿所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签下保密协议，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熟悉起防爆衣，伊达航叼着牙签走进搜查一课，背后挂满天光。

&esp;&esp;神宫寺集错过了公安的面试，不过凭他的成绩，去搜查一课倒也容易，可惜和伊达航不是一个系，最多在走廊里狂奔时擦肩而过。偷偷摸摸见面的时候，松田阵平还坏笑着回头要让班长多带带他：“虽然你考的比班长高，但赌一瓶气泡酒，论职场技术你是要被班长吊打的——”

&esp;&esp;“噎不死你。”神宫寺集戴着口罩坐在居酒屋里，摁着学不乖的好友猛灌，“松田警官，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这里论人际交往能力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你自己数数，研二帮忙挡了几次酒会？”

&esp;&esp;端起酒杯，降谷零又想翻白眼了：“得了，你们这是鱼塘局，菜鸡互啄，谁也别说谁。”把这两个人放出去说是极道也有人信，一个我行我素，一个一意孤行。

&esp;&esp;“零你怎么能这么说？”诸伏景光作大惊失色状，眼疾手快地摸了摸额头，“你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吗？好歹集会装装样子，可你连样子都不装。”

&esp;&esp;社交恐怖分子萩原研二快乐地笑出声来。

&esp;&esp;可惜难得的节假日，就班长没空来——谁让人家有女朋友，当然忙着约会。

&esp;&esp;然而这也是他们毕业后的唯一一次聚会。

&esp;&esp;签下保密协议时，降谷零就有了某种预感。直到聚会的第二天，那封针对卧底的特训通知静静地躺进了邮箱，零组的效率第一次展露锋芒，而他将一步步消除掉属于降谷零的一切，用赝品来替代自己。

&esp;&esp;后来教官要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新的人。说，取个名字吧，今天降谷零将死去。

&esp;&esp;透，他笑了笑说，那就叫安室透，透明的透。

&esp;&esp;他知道诸伏景光在警视厅公安任职。但他也相信那边的公安不至于把这种任务委派给幼驯染。虽然景光家底干净，但毕竟有作为警察的兄长牵扯，而他这种大家族的私生子……无论哪种消失都不碍事。

&esp;&esp;降谷零不会忘记面试官念出他姓氏时，那一闪而逝的怀疑。

&esp;&esp;但那又怎样？他为国家牺牲的信念并非经不起质疑，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加入了公安，他才能放心地断掉降谷家的通讯。降谷零笑着回复了邮件，然后在忙碌的七天后收到了第二封——

&esp;&esp;死亡通知书。

&esp;&esp;黑白证件照上青年笑得敷衍，配上冷冰冰的冗长陈述反而异常滑稽，像出荒诞喜剧，还不入流。他记得当时集体拍照，萩原研二排在他后面吐槽不愧是一像素的微笑，而那一刻神宫寺集真的笑了，眼里的光亮起来，比镜头前真实百倍。

&esp;&esp;但他们没有照片去记录那一抹光亮了。

&esp;&esp;海滨商场的爆炸，为公众捐躯的警察，年轻的天才与赴死者，如此轰动的标题却被公安封锁得彻底，连一小块版面的讣告都没有。他无处可剪，无法留念。

&esp;&esp;第二十三遍重读，降谷零放下快被扯碎的报纸，一些疯狂的念头快冲破他的神经点燃血管——这个角度，这个方位，狙击手是干什么吃的？！行事风格是公安，行动日期与时间确定，调动人员限定在狙击手内，档案室离他并不远，如果可以查出来——

&esp;&esp;诸伏景光的电话及时地打了过来：“zero。”

&esp;&esp;思绪一空，他不得不深呼吸——然后压着嗓子问他什么事。

&esp;&esp;“你已经看到消息了。”他的幼驯染罕见的冰冷无情，“不要告诉我，当我失去了一个朋友之后，又要把第二个送进去。”

&esp;&esp;哈，看吧，这就是会读心的幼驯染。降谷零闭着眼睛向后倒去，在整齐的被单上压出凹痕：“你在哪，景？”

&esp;&esp;“集的家里，花盆里有备用钥匙。”诸伏景光似乎打开了什么门，“我了解悲伤是……很痛苦的滋味。但总有很多事是悲伤不能解决的，比如现实，比如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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