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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esp;&esp;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黑暗得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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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索菲娅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人潮会替她将潘德林堵在路上。然而事实上潘德林根本没打算走路——基督像在耶稣山上，这一片的地形自带坡度，再加上统一的平顶装修风格，伊吹和彦随便找一个斜坡就把马自达开上了房顶。

&esp;&esp;震天响的礼炮和乐声中，没几个人注意到头顶有引擎的暴雷声刹那而过，高速的车轮下屋顶沿前进的方向开裂，曲折的白色尾气瞬息间消散在夜空，纯白的马自达利剑般指向基督像，显示屏上那个微小的红点无助地奔逃。

&esp;&esp;能让你跑到哪里去？他粗暴地将油门一踩到底，几次跃迁降低高度，而后直接擦着墙近乎平移地落进小巷——

&esp;&esp;只是从天而降！

&esp;&esp;“你的同伙在哪，我不想说第二遍。”方向盘一转，马自达将这条死胡同堵成死局，黑发男人笑着拎起工具箱摔上车门，这辆马自达又得返厂重修了，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esp;&esp;“我不知道。”站在阴影里的索菲娅仍然低着头，她刚才为了闪避那个凶猛的钢铁怪物，已经把自己的左腿扭伤了。而哪怕她在全盛状态也没想过能逃掉潘德林的审讯。

&esp;&esp;所以她用最后的勇气笑出声来，这一刻是比潘德林更恶劣得甜蜜的恶毒：“我不知道哦，他自由行动，随机投放，没有任何规律和约定——哪怕我没有赶到基督像底下，他只要超过午夜十二点就会引爆！”

&esp;&esp;“而您在试图做什么呢，潘德林先生？”

&esp;&esp;在试图救人吗？一个靠鲜血震慑了整个南美的人想拯救无辜平民，就像狮子却想保护兔子那样，未免太滑稽可笑了吧？

&esp;&esp;然而伊吹和彦的笑纹丝不动，那是精心培养的面具，没什么能打破它：“好吧，索菲娅小姐，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有多少说多少——”

&esp;&esp;他向工具箱伸手的动作停滞了。

&esp;&esp;“有多少说多少？”金发的闯入者随手放开被击昏的女人，起身时目光如冰刃般自上而下流畅地剖开他，“我很赞成。”

&esp;&esp;“波本。”潘德林绷紧了身躯，他记得这个被松田阵平偶尔提起过的名字，和贝尔摩德常常并列出现的神秘主义者，“不管你在南美执行什么任务，你现在是在抢我的猎物。”

&esp;&esp;如果只是互相威慑潘德林不会败下阵来，接下来不过是他熟悉的明刀暗枪和合作交换，只要不涉及利益相关，大部分组织代号成员实际上都冷漠得很好说话……

&esp;&esp;可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esp;&esp;绞紧，扭曲，痛到恨不得去死，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仿佛他吃的那些止痛药都是空气——但他不能在波本面前露馅，他不能抱头，不能摇晃，不能显露出一分一毫的痛苦。所以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视野早就模糊起来，一刹那间地天地倒置，波本奶油色的金发和结了霜的蓝眼睛都成了漩涡状的色块。

&esp;&esp;有人搭住他的肩，有人在他耳边笑，有人揉乱了他的头发，有人把啤酒灌进他的喉咙……金色的头发，纯黑色的眼睛，胡乱地旋转着的，他的记忆，嘶鸣，高吼，一个叫萩原研二的男人在拍打那层钢铁般牢固的玻璃墙，他怒起来也像笑，非常熟悉，非常悲伤，非常——

&esp;&esp;他想把自己斩首了。

&esp;&esp;波本忽然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青涩而开朗，如七年前一样。仿佛时光在他身上从未走过分毫，甚至坦坦荡荡地伸出了一只手：“好慢啊，研二，快点跟上来啊。”

&esp;&esp;烟花秀开演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礼炮声撕开寂静，七色的光落尽这段小巷，纷乱得迷惑人的眼睛与意志，过载的信息量终于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防线，那个微笑着的青年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

&esp;&esp;轻巧地，那只手击碎了玻璃墙。

&esp;&esp;降谷零默默地看着萩原研二昏倒在地的脸，很安静，也很痛苦，迷惘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最初踩着光上前的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软弱到不想上前，刹那的烟花过后仍是寂静，黑暗里还有着太多秘密……他最终还是上前仔细确认了那张脸。真的。

&esp;&esp;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他像咀嚼血肉般说给空气听，在这个热夏里寒气却从尾椎骨爬升，直到冻住了他的心脏。

&esp;&esp;等再度苏醒的时候，他会见到萩原研二还是潘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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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锁定对象完毕。”宿海集捂住耳麦，在他的视角里那个孩子正好奇地到处跑，时不时从背包里掏出糖果来，还很没素质的把糖纸直接丢到地上，高温下糖浆融化，那些糖纸就这么脏兮兮地粘在地上，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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