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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esp;&esp;有点儿意思。

&esp;&esp;e·d·a·斯文顿觉得盖尔·纳什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老实说，他一直搞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将这个女孩和那个由钢铁和枪炮组成的大杀器联系到了一起，甚至一度怀疑简妮·布兰登只是为了逃离棘手的丈夫而假死脱身、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在背后操纵一切。

&esp;&esp;但现在，他终于回过点味儿来了。

&esp;&esp;盖尔·纳什的眼眸中多了某种底色，这使得她尽管还是像个无知少女一样好奇地打量着饭店墙上密密悬挂着的鹿角与兽头标本，但斯文顿先生依旧能感觉出——

&esp;&esp;她丝毫不以为意。

&esp;&esp;“通常这家餐厅是不接待女客的。”斯文顿先生翻弄着菜单，“离狩猎季还差几天，理论上也没有松鸡——但是，纳什小姐，一切都可以为您破例。”

&esp;&esp;盖尔收回目光。

&esp;&esp;“如果全英国的高级餐厅都愿意接待独身女客，像接待绅士那样，那您根本用不着破例，您为此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完全值得托付给更有意义的事情。”

&esp;&esp;斯文顿先生毫不气馁，他就知道。

&esp;&esp;“您应当明白我的意思，纳什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您即将年满十六周岁。”

&esp;&esp;纳什小姐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邀请函：“届时还请您拨冗参加，我希望您能为我带来好消息。”

&esp;&esp;斯文顿先生看看纳什小姐，又看看她一言不发的未婚夫——像pnb这样的公司，女继承人成年的确值得好好大办一场，但他更多地注意到纳什小姐的包。

&esp;&esp;拜他热爱攀比跟风的妹妹所赐，斯文顿先生知道那是保罗·波列1901年夏“自由”系列的配饰。

&esp;&esp;“没错，哪怕是我也需要配货，这就是我与您最大的不同。”纳什小姐轻轻抚摸着手袋表面的东方风格织锦，“您总是想要特权，而我从未打算脱离我的阶级和我的性别，您觉得您是赐福的天使，从地狱里将我拔擢入天堂，可我只想要冲破地狱。”

&esp;&esp;斯文顿先生觉得自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这话题已经不受控制地渐渐滑向一个可怖的方向。

&esp;&esp;“原来您还是■■■■的信徒……我不明白，这为什么？”斯文顿先生面色苍白。

&esp;&esp;政治家必得具有足够的眼力，判断新生事物是否为整个国家机器的敌人，等到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时，那就太晚了——斯文顿先生也不例外。

&esp;&esp;“天生天赐的，或许？”纳什小姐将脸一扬，笑了笑，“毕竟那一位就埋在海格特公墓，说起来我从没去过。”

&esp;&esp;“明天天气应该不错，如果您不急着赶回曼彻斯特或者诺里奇，或许可以让普林斯先生陪您……”斯文顿先生勉强道。

&esp;&esp;“没必要。但凡女士必得由人陪伴才能出门，我就没脸去见他。”

&esp;&esp;这天算是彻底聊死了——谈判不是这样谈的，因为盖尔·纳什一步都不肯退。

&esp;&esp;“您得知道，您是英国人。”斯文顿先生果断转换了新打法，“您有义务为自己的国家服务，我们尊重您，纳什小姐，我本可以直接征用，但是我没有……除非您告诉我，您将万里之外从未踏足过、也从未抚养庇护您的国家当成自己的祖国。”

&esp;&esp;盖尔沉吟了一下，她没办法说她躯壳和灵魂加起来算四分之三的中国人，少数服从多数。何况平心而论，她也就是穿在英国，19世纪末这个节点想要不在战火里填成炮灰，相当考验灵魂的投胎运。

&esp;&esp;日不落帝国虽然满世界祸祸别人，但她至少没让本土国民遭殃。

&esp;&esp;“那您试试看吧！”盖尔诚恳地说，“如果您连pnb一起对付，那受损失的是国家与国民；如果您只对付我，那您打不过。”

&esp;&esp;她笑眯眯地瞧着斯文顿先生：“哪怕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哪怕下一秒就会有几十条枪对着我。”

&esp;&esp;斯文顿先生敏锐地注意到那个一直不说话、只默默注视着未婚妻的普林斯先生将手伸进了口袋，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难道他还能有枪？

&esp;&esp;“您误会了，纳什小姐，事情永远都不会到这一步。”斯文顿先生连忙澄清。

&esp;&esp;“那是当然的。”盖尔·纳什从善如流，“您得知道，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就不一定了，形势不等人哪。”

&esp;&esp;“您是说……美国？”

&esp;&esp;“和大英帝国相比，这可是一艘新船。她或许一次两次错失机会、不够慧眼识珠，但是没关系，当英法德深陷欧陆战争的泥淖，这个年轻的国家有的是时间后来居上。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家，有本事远赴美洲打到她的本土、叫她伤了元气去。”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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