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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2章

八月，阳光正好。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位于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阿卡姆镇人口不多，也没什么特色景点吸引游客，是现代社会面临人口流失问题的诸多小镇中的一个。

奧德莉去学校报道时，开车开到怀疑手机导航出了bug，才终于看见矗立在大片荒凉土地上的古典建筑群。学校位于小镇外围，占地面积很大，她绕了几圈才找到自己的宿舍楼。

“奧德莉维特。”宿舍管理员查看奧德莉递过去的驾照，轻声读出上面的名字，“你的宿舍是203，你的室友已经到了。你们很幸运，西蒙斯宿舍很多年没有对大一新生开放了。”

宿舍管理员将证件还给她，拿出几份文件让她签字，然后给了她一把老式古铜钥匙。奧德莉道谢后，拖着箱子找到203。房门虚掩着，她先敲了敲门才进去，屋里一个女生正在整理杂物，抬头对她微笑：“你好，室友。我是爱丽丝库珀。”

“你好，室友。我是奧德莉维特。”奧德莉环顾双人间，为宿舍的条件感到意外惊喜。她原本担心这么有年代感的哥特式建筑里面会非常破败，没想到房间宽敞明亮，是现代简洁的风格。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收拾好宿舍后一起去食堂吃饭，又一起闲逛校园。

学校建筑看起来都很古老，但似乎落成年代不同，有些是中世纪风格，有些是新英格兰红砖建筑。奧德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校园wifi的速度挺快，彼得光速回复：“校园很美。”然后发了几张帝国州立大学的建筑照片，补充道：“格温和我正在参加新生活动。”

哈利也火速发几张牛津照片，然后吐槽：“你那里怎么看着比牛津还年代久远。”

奧德莉回复：“也许是故意仿古，你知道的，一两百年前的美国富豪最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底蕴深厚。”

格温问：“你安顿好了吗？宿舍怎么样？”

奧德莉说：“宿舍很好，室友人也不错，我们正在熟悉校园。”

爱丽丝在手机上翻看校区地图，对照着眼前的建筑：“奧德莉，这里是书店。你也还没买教材吧？”

奧德莉点头。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学生亲切称其为密大，有一个特色是大一学生不能自主选课，而是按照学校安排的课表上课。密大的解释是学生必须上完统一的通识类课程，才能确定大二之后的学习方向。

书店人不多，一位员工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没见过你们，是新生吧？”说着指指旁边架子上摆放的打包好的书，说：“已经按照书单准备好了。”

每一包书有十几本，奧德莉和爱丽丝一人拿了一捆，几乎被知识的力量压倒，没有余力再闲逛，直接回到宿舍。两人懒得再出门，于是窝在床上随意地翻阅教材，没想到越看越是沉默，最后四目相对，心里满是疑问：“我们这是进了什么组织？”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密大的课程内容堪称是科学的反义词，奧德莉的大学生活第一周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面对新世界的大门，她就像第一次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麻瓜新生，又意外发现自己的姓氏在教授眼里小有名气，她的姑祖母是建校以来第一位女学生，也是知名校友，但根据教授们的语气来看，这个“知名”恐怕不是褒义。

奧德莉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目标——研习无形之术。百年前密大的目标还有后半句“早日进入漫宿”，但是这句话被与时俱进地删掉了。

漫宿是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司辰、具名者、小部分长生者和诸多灵体居住于此。对隐秘知识有所了解的凡人在做梦时，他们的“灵躯”偶尔可以前往漫宿，但是概率极小。据说每个人一生至少都要造访漫宿两次，这句话被视为公理，同时又很难验证——人要如何证明自己穿过了梦的边境，真正抵达漫宿呢？

百年之前，研习无形之术之人经常被视为邪名，有被防剿局追杀的危险。二十一世纪以来，随着超级英雄的井喷式出现以及外星来客的频繁造访，人类发现地球在宇宙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人类思想的开放和包容度也不断增强。防剿局早已解散，残余势力被神盾局吸收。

伴随而来的，是漫宿距离人世越来越远。各大教会的使徒依然会向司辰祈祷，但是获得回应的几率非常渺茫。几乎不再有人以成为教主飞升漫宿为目标，研习无形之术多数出于对未知的渴望和探索，以及为了借神秘力量为己用。

密大设立于防剿局逐渐式微的年代，建校时间并不算长，但很快吸引了同道中人的慷慨捐赠，因此知识底蕴非常深厚，图书馆的藏书量令人惊叹。二十世纪中期，密大逐渐向社会公开，以一所综合性大学的名义对外宣传，同时采用一些隐秘手段，避免吸引不必要的目光。这也是为何密大明明排名靠前，却在高中学生之间名声不显的原因。

密大的教学内容也已经与建校之初不同。最初的求学者是为了飞升漫宿，如今的学生是想在有生之年对世界的了解多一点、再多一点。他们更像是法师，可以利用神秘力量做到凡人所不能之事，可以去神秘之地调查不为人知的隐秘。因此，很多密大毕业生选择成为调查员。

调查员这个职业听起来很有趣，但如果没有有钱的雇主提供支持，多半需要艰苦度日。

奧德莉每个月有一笔固定收入，虽然不足以财富自由，也可以凭兴趣做事。但她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雇主来承担开销。这也是自古以来的惯例了，比如探险者哥伦布，即使在积攒了大笔财富之后，他依然选择西班牙伊莎贝拉一世及费尔南多二世作为他的赞助者。

她在群里宣布：“以后我要成为纽约最厉害的调查员，就像贝克街的福尔摩斯一样。”

格温发了个海豹鼓掌的表情表示支持。

哈利问：“福尔摩斯不是侦探吗？”

奧德莉发了一个暴打比格狗头的表情，说：“类比，类比懂不懂！”

彼得说：“那就是说你不打算去斯塔克工业摸鱼了？”

奧德莉说：“不要为你的斯塔克先生高兴得太早。我听说调查员都得有赞助者，也许纽约首富会成为我的赞助者呢。”

“斯塔克先生是全美首富。”彼得说。

“韦恩先生才是。”奧德莉和格温同时反驳。

哈利说：“你们不要无视我啊，奥斯本集团就不能在我的带领下，让我成为首富吗？”

“加油，”奧德莉完全没有诚意地鼓励他，纯粹出于友谊，毕竟韦恩集团和斯塔克集团太难超越了，“你要是成为了首富，给你赞助我的优先权。”

选择哪位首富作为自己的赞助者，这是未来的问题。奧德莉目前的烦恼是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过去，人们只能选择研习九大准则中的一个，灯，铸，刃，冬，心，杯，蛾，秘史，启，九大准则通向不同的道路。但现在，学生可以并被要求学习每个准则下的常见秘法。有些人会在毕业后选择某一准则精研。

一年级学习的内容比较浅显，奧德莉戏称为“加buff”。她学得最好的是隐蔽和混淆，前者是隐藏自己的气息，后者是让他人的认知混乱。此外还有活力、理性等，她也都学得不错。至于那些最简单的照明术等，能进密大的学生都不会觉得难。

教授们对于理性最看重，反复强调要求学生勤加练习。在外游历时，人类固然危险，但更危险的是不可名状之物。理性可以帮人强化意志，在无序面前守住自身理智。

按照教授的要求，爱丽丝和奧德莉每天晚上在睡前冥想半小时，这种方式可以让她们携理性入梦，获得深沉又安逸的睡梦，并提高自身的理性。这也是密大安排两人共宿的原因，同伴的存在可以减少入迷的风险。入迷意味着窥见超出自身接受能力的未知，这种伤害不仅是精神上的，甚至可能反映在肉体上，造成严重的伤害。

比较痛苦的学科是语言类课程，拉丁语已经让奧德莉后悔没有仔细学习高中的选修课，完全陌生的伐诃语和富奇诺语则是令她痛不欲生。但这三种语言对于文献阅读十分重要，不学不行。弗里吉亚语和渊深曼达安语是大二选修课程，奧德莉已经决定战略性放弃。与其折磨自己，倒不如期待ai翻译早点进步。

爱丽丝觉得最难的是几何。教授告诉他们，“人类感知的三维空间是高维世界的投影，经过无数次的扭曲，只有拓扑学能带领你们看到真实的世界。”爱丽丝私下吐槽说：“如果我们真的看到扭曲世界的原貌，理性可能马上会跌成负数。也许这门课不及格才是保命之法。”

第3章

大一的重要课程之一是召唤术，教学生如何召唤漫宿生物。除非召唤者允许，召唤物只有召唤者本人能看见并与之交流。召唤物的形态能力多种多样，随机性极强。

召唤物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也存在差异，每隔一段时间会强制返回漫宿。想要延长召唤物的停留时间倒不难，举行仪式即可，换而言之就是只要肯花钱续费就行。想再次召唤同一个召唤物也可以，召唤者和召唤物约定一个特定的仪式，就可以达到定向召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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