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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esp;&esp;她张大了嘴巴，用极其夸张的表情惊叹，“哇，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让哈莉猜猜，”

&esp;&esp;伴随着吃吃的笑声，她的手撑在桌上，俯身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和塔米斯四目相对，“他们背着爸爸妈妈欺负你？抢你的玩具？还是说其实是更哥谭一点的，你没有爸爸妈妈，住在一个小蝠没有光临过的孤儿院里，里面的所有孤儿都是兄弟姐妹。”

&esp;&esp;罪犯生涯显然对前精神科医生的职业能力有所裨益，至少现在看来，她在挑动负面情绪上的能力相当登峰造极。

&esp;&esp;塔米斯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有在哈莉说到‘没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起又放开。等‘医生’抒发完联想，她才说，“因为他们被用作人体实验。”

&esp;&esp;有些话本可以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但一旦有人牵出话头，让闭得死紧的嘴吐露出一句话，剩下的话语就会如同大坝决堤般一泻千里。人类经常和倾诉欲相作对，在想说和不想说之间摇摆不定。有的人不知道要如何说、跟谁说，所以用第三人的角度讲故事一样说出来。

&esp;&esp;塔米斯从不和倾诉欲作对，她很少想要描述什么东西，没有想要诉说的事物，作对自然也无从谈起。而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说就是了。风在听树在听空气在听，胸腔里的振动她自己听得最明白。所以接下来这些话，在她看来，不是说给别人，而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esp;&esp;“在一个晚上我意识到我也不过是一件工具，生命任由造物主生杀予夺。但我当时并没有太难过，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们给予。直到后来我突然发现我竟是幸运儿，我的同类们是更加彻头彻尾的工具。他们有好多连培养槽都没有出去过，连名字都没有，只有编号条码，诞生和死亡同时进行，一出生就被判定了命运。”

&esp;&esp;在膝盖上摊开的手掌捏合成拳，松开一些又牢牢紧握，她低声说，“被切开，被肢解…在痛苦中活着，没有意识地活着，这样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esp;&esp;“我是我最大的敌人，我的存在是我痛苦的根源。”

&esp;&esp;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哈莉脸上的笑容在她说话的时候悄然凝固，这是她时好时坏的精神状态中，‘时坏’的那部分都能察觉到的不对。

&esp;&esp;她略微神经质地扒拉着头发，因为这番话语和空气里发酵着的莫名气氛而感到有些不安，但很快她就精神了起来，“蝙蝠！小蝠！蝙蝠侠去哪儿了！居然能让这种事一而再发生，我就知道他靠不住！小可怜，快告诉哈莉姐姐那些王八蛋在哪儿，我要去给他们几锤子！”

&esp;&esp;塔米斯再次确认蝙蝠在这座城市里有着极具特殊的地位，她拒绝了医生想要帮忙敲碎一些人脑壳的愿望，这是她的战斗。然后她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些地方不太对，这种热情似乎有些过头了。她联想到好心侠，还是说这座城市的人大多都很古道热肠？

&esp;&esp;话题有些偏离主题了，塔米斯试图回到最初的，“现在可以诊断病情了吗？”

&esp;&esp;医生像是才想起这茬似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身体也僵住了。她很快从呆若木鸡的样子中脱离，清了清嗓子，“嗯，接下来还有几个问题。”

&esp;&esp;“抗拒服从命令吗？”

&esp;&esp;“……不。”

&esp;&esp;“很会杀人吗？”

&esp;&esp;“是。”

&esp;&esp;“好的，这里有一份自杀小队的offer——”

&esp;&esp;“？”

&esp;&esp;“你这样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找工作什么时候都不算早！”哈莉深情款款，眸光含波，“虽然我不是leader，但沃勒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拒绝你的加入！来吧来吧，姐姐带你飞！”

&esp;&esp;塔米斯：“？”

&esp;&esp;33反转“甜心，听我解释——”……

&esp;&esp;33反转

&esp;&esp;为什么对话突然变成奇怪的招聘现场，塔米斯没有头绪。

&esp;&esp;自杀小队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某种寻死互助团体，塔米斯现在还不想死。但哈莉医生极力推荐，说她的经历和状态很适合加入，只需要再过一道进监狱的流程，简历就能到沃勒的手上。

&esp;&esp;人类真的好怪啊，加入这种群体还需要进监狱？自杀不是随便搞点什么都能完成的事？塔米斯的眼神渐渐茫然。

&esp;&esp;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沟通一开始就没在同个频道上，这种错位的对话从她们相遇后就一直在持续。哈莉一开始只是想玩角色扮演过家家、找点故事的乐子听，结果乐子没听到反而被悲惨故事创了一脸，自荐拎锤进故事砸爆反派狗头的建议也被拒绝，于是真心实意地安利起没有五险一金、工作时间007、满世界出差死亡率超高的工作，理由是“你真的超适合诶！”

&esp;&esp;思路之跳脱，奔涌如泥石流，或许这就是真神经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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