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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第1页）

&esp;&esp;酒神因子非常纳闷，“求生意志薄弱是什么鬼？他遇到什么了？”

&esp;&esp;很好问题，塔米斯也不知道。一切都得等赫雷提克醒来才知道答案。

&esp;&esp;她认认真真打量着床上的超大号木乃伊。被裹得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如果不是体型，从外表根本判断不出来是谁。

&esp;&esp;……真的是他吗？

&esp;&esp;俯视这样的赫雷提克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之不太舒服。病床不高，她伏在床边抱叠着手臂，把下巴埋进臂弯里，歪着小半张脸看他。

&esp;&esp;其实这样完全看不到赫雷提克，入目的是高耸的被子和放在外面的手。他的手同样也被绷带包扎着。

&esp;&esp;塔米斯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更没想过赫雷提克会醒不过来。

&esp;&esp;虚浮的思绪在脑子里闪逝，过往的记忆水花一样翻卷。她和无所只觉的躯体小声说话，声音或许传达不到其中的灵魂里，但她绞尽脑汁认认真真地说话。

&esp;&esp;“…当时疯帽匠没有洗脑成功，我有告诉你这件事吗？”她低声说，“我没有透过你看达米安。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

&esp;&esp;“……早点醒过来吧，哥哥，这样我就能早点告诉你这件事。还有，我爱你。”

&esp;&esp;——监测仪上微弱的山谷剧烈波动起来。

&esp;&esp;

&esp;&esp;监护仪连通着警报器，塔米斯很快被冲进来的医护们推出病房。关上门之前，医生诚恳的问她，“患者心率爆成这样，你做什么了？”

&esp;&esp;看着对方无尘帽和口罩之间露着的眼睛，塔米斯有点惊恐，“就…就说了几句话？”

&esp;&esp;她复述了一遍不涉及事件和人名的那几句，“他现在——”

&esp;&esp;医生的眼神很复杂，他和颜悦色地说，“没事的，你玩…去忙自己的事去吧，问题不大。”

&esp;&esp;纯爱战士应声倒地罢了。

&esp;&esp;门再度关上，酒神因子从她头发里钻出来，颇有几分惊恐。突然滴滴作响的仪器把它也吓得不清。生怕塔米以为是它一脚踩坏了仪器，可它一魔法捏的躯体哪里来的体重！当场简直想呼喊请苍天辨忠奸。

&esp;&esp;还好是赫雷提克自己的问题。它松了口气。

&esp;&esp;“人类真是脆弱啊，一不小心就会死掉。”酒神因子有些感叹。

&esp;&esp;今天有一个话题被提起太多次，不适的感觉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涌过来。

&esp;&esp;塔米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粗

&esp;&esp;糙布茧，最后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她默默把手敛进袖子里了，沿着充满消毒水气息的走廊往外走，幼鹰站在她的肩膀上。

&esp;&esp;在学校里，她鲜少和其他人交谈，但有时同学会抄着悍不畏死的气势冲过来，主动向她搭话，一旦开了个头，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包围。被问过的问题里，手就算一个。达米安在她身后冷冷说‘我们全家都是极限运动爱好者，有问题？’这个问题才翻过篇。

&esp;&esp;但事实不是这样。她亲手屠戮生命，见过的尸体多过活人，更明白生命有多脆弱。也正因如此，起初发现父亲疑似手速缚鸡之力时才那么担心。

&esp;&esp;要在世界上活下去是很难很难的事情。

&esp;&esp;“能够活很久的人都很了不起。”她说，“所以阿福是庄园里最伟大的人。”

&esp;&esp;酒神因子被她的理论折服了，但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它用翅尖挠了挠头，“那雷霄岂不是——”

&esp;&esp;一只握紧的拳头砸在他脑袋上，它脖子一缩，“——嘎，我错了。”

&esp;&esp;但下次还敢。

&esp;&esp;能活跃气氛让她不露出难过的表情，挨上这一拳非常值。否则它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esp;&esp;现在它不过是微小的、靠着魔力才能存在实体的幻影。这是代价，也是代价的馈赠。

&esp;&esp;在回到她身边之前，在那处讨厌的魔力之所，酒神因子有过干脆鱼死网破的打算。但偏偏法师提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

&esp;&esp;得想办法撕碎和法师所订立的协约……用力量换取她身边的位置也太愚蠢了。

&esp;&esp;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一不小心就会死掉。要遁入永恒必须攥紧力量。怎么会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esp;&esp;羽毛下紧缚的黑色怪物如泥般涌动，后退走廊的一切都映在它无机质的眼中。

&esp;&esp;但在这时候，一根手指点上它的头。轻柔的抚摸到两翅之间的脊，就像羽毛贴上另一根羽毛。

&esp;&esp;怪物因此短暂安静下来。

&esp;&esp;她说，“狄奥尼索斯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esp;&esp;酒神因子以前在梦境中的身份用着这个称呼，真难为她还记得。

&esp;&esp;“我哪里来的什么名字，代号，代号啦。就像白兰地是葡萄酒…”它的声音微弱下去，因为她问，“那你要一个名字吗？”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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