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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sp;&esp;入冬之后，两人就很少去堂屋吃饭。

&esp;&esp;铁三脚往火塘上方一架，搁上双耳陶锅，一锅乱烩，就不担心会被风吹凉，到一顿饭吃完，菜都是热腾腾的。

&esp;&esp;火太大锅里容易糊，便没再加柴。即便如此，依然能听见细密的呲呲声。

&esp;&esp;两人坐在火塘边，各端一碗豆饭，矮桌上放着酸豆角和蛋花汤，锅里是炒肉丸和各种素菜。

&esp;&esp;饭菜可谓丰富，油水也足，看着就馋人。

&esp;&esp;谢知云先夹了一颗丸子，外皮酥软，内里绵密，很有嚼劲儿。连萝卜白菜都染上肉香气，裹着饭吃下去，每一口都是满足。

&esp;&esp;冬日里天黑得早，一顿饭吃完，再洗洗收收一番，就不大能看得清，得点灯才行了。

&esp;&esp;外面风声依旧，雪下得更大了些，不知什么时候从盐末变成柳絮，屋檐下的石阶都被盖满，看着松松软软，踩上去很是舒服的样子。

&esp;&esp;天黑又冷，也做不了什么。两人早早洗漱完，在火塘屋里烤得热乎乎的，就连忙躲进被窝。

&esp;&esp;可惜白天没人在床上睡，棉被冷得像块冰，初时钻进去也不觉得暖。谢知云整个人都缩进齐山怀里，手抱着腰，脚藏进腿间，终于满足地喟叹。

&esp;&esp;齐山在他额头贴了贴，有些懊恼道：“今儿忘记买只汤婆子，灌了水提前塞到被窝，睡起来就舒服得多。”

&esp;&esp;谢知云笑笑：“就该让你提前躺进来暖被窝。”

&esp;&esp;齐山没听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郑重其事地点头，“也行，往后你在火塘屋里多烤烤，等我把被窝捂热乎了再喊你。”

&esp;&esp;谢知云靠在齐山胸前笑得花枝乱颤，终于停下来后，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在布满胡茬的下巴上啄一口，“你怎么傻乎乎的，这么好玩儿。”

&esp;&esp;齐山歪了歪头，不解其意，但见夫郎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傻乐。

&esp;&esp;见人要抽回手，想都没想就一把捉住，送到嘴边轻啄慢咬。但仍觉不够，又低下头去寻水嫩的双唇。

&esp;&esp;夜色渐浓，屋里的说话声渐渐没了，换成另一种细碎粘腻的声响。

&esp;&esp;这下彻底不冷了，甚至觉得有些热，冒出一身汗。

&esp;&esp;翌日，谢知云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已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再说也怪不着别人，都是自己招的。

&esp;&esp;天依旧阴沉雪，雪断断续续的落下，时大时小。外面已积了厚厚一层，能完全没过脚踝。屋檐下也结了一排长短不一的透明冰棍儿，煞是好看。

&esp;&esp;山上安静得厉害，鸟雀不见踪影，只有树叶不堪重负，抖下积雪的簌簌声。

&esp;&esp;齐山趁雪停的间隙，搭了梯子将房顶和驴棚顶上的积雪扒下些许。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总算显出几分生气。

&esp;&esp;积雪堆在院子里，化时容易结冰，滑溜溜的不好走，也太过危险。两人又拿上铲子和竹扫帚，开出一条道来。

&esp;&esp;忙完这些，就好像没什么事儿。

&esp;&esp;房门虚掩，火塘燃起火，两人一狗都待在屋里。

&esp;&esp;一个做木雕，一个编竹器，都没闲着。火边煨了一瓦罐的水，谢知云还往里丢了几根晒干的金银花，热气氤氲中，浅淡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esp;&esp;矮凳上的竹盘里还装着栗子和山核桃，随时都能抓着吃。

&esp;&esp;坐了大半天，雪终于完全停下，天也明亮许多，时不时有温暖的阳光照下来。

&esp;&esp;屋檐上残余的积雪渐渐化成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又深又细的小坑。

&esp;&esp;两人再待不住，开门到院子里玩了一会儿雪，又觉得厌倦。

&esp;&esp;看见有鸟雀在不远处的枯树跳上跳下，齐山便提议捕鸟。

&esp;&esp;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也没多大诀窍，只需要一点耐心和运气。

&esp;&esp;两人在篱笆边缘扫出一块积雪，往潮湿的地面撒一把谷壳，就用木棍在上方支起大竹匾。

&esp;&esp;棍子上拴着长长的草绳，一直延伸到火塘屋。

&esp;&esp;夫夫两个搬了板凳坐在门口，一边吃板栗，一边静静等待。

&esp;&esp;连二黑都卧在脚边，紧紧盯着外面。

&esp;&esp;冬日里野外难找到草籽、果子，谷壳对鸟雀的吸引力不必多说。很快便有几只麻雀下来试探，左右看看后，扭着圆滚滚的身躯钻进竹匾下，啄食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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