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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阿小拿人家手短,自然是有求必应的,可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贺承便边咳嗽边急急忙忙地补了一句:“你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亲手给他,你就偷偷打听他住在哪里,悄悄放在他的房门外就好。”
&esp;&esp;“好。可是——”江阿小想不通,“为什么要悄悄放在他房门外?”
&esp;&esp;贺承低头看看江阿小,又抬头看看从窗口落进来月光,末了,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句:“你还小,你不懂。”
&esp;&esp;那一晚江阿小抱着他的新弹弓,蜷在贺承身边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贺承、陆晓怜和钟晓早已离开南州城。
&esp;&esp;钟晓去向张大夫打听过,百花谷距离南州城大约有两日的脚程。贺承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能走能跳的,但在陆晓怜眼里,他还是个半只脚踩在鬼门关里的伤员,她不仅为他雇了辆马车,还勒令车夫驾车不必快,但务必要稳。
&esp;&esp;这样的后果,便是早早出发,走了一日,却走了不到一半的行程。
&esp;&esp;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三四十里地,显然是来不及进城投宿了。幸而车夫对周边熟悉,带着他们找到一家客栈,才免去风餐露宿之苦。
&esp;&esp;他们到达客栈时天色已经不早,客栈门旁拴着的小黑狗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看见来了客人,顿时亢奋,朝他们热情大叫,把里头困得要打起盹来的小二喊出来迎客。
&esp;&esp;道旁的客栈大多住着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舟车劳顿的,这个点早该休息了。可贺承他们走进客栈时,大堂里还有三四张桌子满满当当地坐着人。
&esp;&esp;听见有人走进来,他们齐刷刷放下碗筷看过来,目光往陆晓怜他们几个人身上转了几转,最终又都默不作声地转回头去吃饭。
&esp;&esp;尽管他们并未做出任何过激举动,可贺承向来敏锐而谨慎,这几桌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陆晓怜身上落,令他觉得分外不适。他从怀中摸出几颗碎银,请掌柜安排小二将饭菜送到他们房间里去。
&esp;&esp;出门在外,特别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地里,是该打起十二分精神。
&esp;&esp;贺承这样提醒自己,也这样提醒了陆晓怜与钟晓。
&esp;&esp;话虽如此,可兴许是身体衰败已极不堪劳累,贺承饭后躺在床上昏昏睡去,竟是一宿无梦,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被钟晓的敲门声叫醒。
&esp;&esp;“沈兄!快开门!”
&esp;&esp;贺承从睡梦中惊醒,心口狂跳,仓皇起身,眼前陡然一黑,险些一头栽倒下去。他抚着心口缓了一会,才脚步虚浮地拉开门,看着门外的钟晓神情慌张,贺承心下一沉,强作镇定:“怎么了?”
&esp;&esp;钟晓急得脸色煞白:“我师姐不见了!”
&esp;&esp;
&esp;&esp;大概是昨日奔波太过疲惫,钟晓今日也醒得比平日要晚。他的房间和陆晓怜的房间相邻,打着哈欠推门出来见陆晓怜的房门没有关严,以为她早早醒了,叩门没有回应,推门进去才发现房间里一地狼藉,甚至还有两张凳子被撞倒在地。
&esp;&esp;房间里什么都不缺,单单少了个陆晓怜!
&esp;&esp;贺承随钟晓来到陆晓怜房间,转了一圈,紧锁着眉头问他:“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esp;&esp;钟晓摇头:“我昨日睡得很沉,早晨醒得都比平日要晚。”
&esp;&esp;贺承脸色更沉。
&esp;&esp;他记得钟晓睡眠浅,之前在青山城练功也很辛苦,饶是如此,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总能知晓。昨日奔波虽然疲惫,却也不至于让钟晓彻底睡死过去,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没道理毫无察觉。
&esp;&esp;贺承本以自己昨日睡得沉,是因为自己气血不济,受不得颠簸劳累的缘故,此时结合钟晓的情形来看,显然是事有蹊跷。
&esp;&esp;钟晓走到窗边,往外探了探头,惊诧道:“马棚里的马怎么都不见了?”
&esp;&esp;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他们雇佣的那位车夫的叫喊声:“诶,我的马车呢!怎么睡了一晚,我的马车就不见了!掌柜的,你得给我个说法!”
&esp;&esp;看样子,不仅是马不见了,连马身上套的车架也被人一锅端了。
&esp;&esp;贺承与钟晓相视一眼,一同往楼下走去。
&esp;&esp;他们昨日到达客栈时天色已经不早,可大堂仍坐满了人,相比之下,今日客栈的大堂就显得空荡许多,只有他们请的车夫提着鞭子,站在柜台前与掌柜对峙。这两人也像是刚刚睡醒不久,特别是柜台后面的掌柜,还有一点睡眼惺忪的模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人,半天没对上话。
&esp;&esp;车夫举着马鞭,怒气腾腾:“你们就是个黑店!我要去官府举报你们!”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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