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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们坐得靠里。宁江艇背对着门口,面对着她,坐得很隐蔽。
&esp;&esp;桌上透明水壶里装着一壶冷白开。宁江艇拎起壶给她杯里和碗里都倒了水,说:“洗洗。”
&esp;&esp;“穷讲究。”
&esp;&esp;宁瑰露拿筷子捣鼓了两下,泼进垃圾桶里,接着朝服务生抬了下手:“劳烦,两瓶燕啤。”
&esp;&esp;“又喝酒。”宁江艇皱眉。
&esp;&esp;“今天按规矩应该在家吃饭。”她一抬眼。
&esp;&esp;宁江艇霎时噤声了。
&esp;&esp;两瓶启开的冰啤拿上来。宁瑰露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esp;&esp;两人碰了一下,什么词都没说,闷头先喝一口。
&esp;&esp;太多年没见了,这些年里横亘着的事太多,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esp;&esp;烤串上了,喝酒撸串,先慰劳下五脏庙。
&esp;&esp;“他们家油边烤得真不错。”宁瑰露开口。
&esp;&esp;“嗯,挺入味的。”宁江艇应着。
&esp;&esp;“南边没这么香的大油边吧?”宁瑰露起了话题。
&esp;&esp;宁江艇笑笑:“还成,南岛的北方人其实挺多的,各种东北馆子都有……还有澡堂。”
&esp;&esp;“哈。”
&esp;&esp;“你呢,在西北那几年,不好过吧?”宁江艇没拿杯子了,拎着半瓶啤酒和她杯子碰了一下。
&esp;&esp;宁瑰露挑着烤鱼身上的肉,想了想,很诚实说:“嗯,刚去的时候挺不适应的。也有过一段后悔的……”
&esp;&esp;“既然后悔,怎么不回来?”宁江艇立刻问。
&esp;&esp;“那哪成啊。我要是就这么回来了,这辈子别想在老爷子面前直起腰板了……”
&esp;&esp;说到这,她鼻腔猛得又酸了,这一阵来得迅疾突然,她声音渐沉,清了下嗓子,欲盖弥彰说:“这辣椒面挺呛啊。”
&esp;&esp;宁江艇看她一眼,没拆穿她:“是挺呛的。”
&esp;&esp;有个挺迷信的说法,说家属不能在刚去世的人坟前哭,不然人心里挂记着,就舍不得走了。
&esp;&esp;今天她一直绷着来着。
&esp;&esp;这会儿可能是喝了点酒,血往上涌,有点儿上头了。她支着额头,用力皱了皱眉头,想把有点酸的眼眶压下去,忍得挺难受的。
&esp;&esp;看到她这样,宁江艇就不继续这话题了。
&esp;&esp;他起身道:“光吃串有点咸了,我去叫个炒饭。”
&esp;&esp;“成。”她声音有点郁闷。
&esp;&esp;宁江艇问得太会戳人肺管子。
&esp;&esp;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回来啊?
&esp;&esp;为了啥,为了二两面子呗。
&esp;&esp;就为了面子,她宁可在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山上吃几年土,也不乐意回头在老爷子面前低个头。
&esp;&esp;对着越亲近的人,越拉不下脸。
&esp;&esp;总觉得,你要是爱我,凭什么你不能退一步?你不能低个头?
&esp;&esp;凭什么就要我低这个头?我偏不低头。
&esp;&esp;就这么拗着,僵着。
&esp;&esp;五年就过去了。
&esp;&esp;一辈子就过去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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