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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平叛后晋王扶持年仅九岁的太子登基，整顿朝纲，匡扶道义。

&esp;&esp;那段时间朝廷清查齐王叛党余孽，京城真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世家贵族能平安度过很是不易。

&esp;&esp;就算后来平息，苏家跟齐王案扯上关联，也是非常严重的，由此可见其结局。

&esp;&esp;林秋曼不服他的言论，反驳道：“如果苏家真有这么无辜，纵使大哥作梗，谁又能奈何得了它？”

&esp;&esp;“那是因为林文德想攀上忠毅伯府这门亲！”

&esp;&esp;林秋曼瞪大眼睛看着他，听得云里雾里。

&esp;&esp;见她懵然，韩商心底生出变态的快慰，“你还不知道是吧，让我来告诉你，林文德有心来攀这门亲，事先把韩家的适龄子弟的底细摸了个透。他知道我与阿妩有往来，怕成为你进韩家的绊脚石，便在苏家身上动脑筋。”

&esp;&esp;林秋曼失措地后退一步。

&esp;&esp;韩商步步逼近，阴鸷道：“在我们大婚之日，阿妩被贩卖到窑子做妓。可恨的是苏家与韩家天壤之别，就算阿妩进了韩家，也至多不过是个妾室，你兄长却容不下她！”

&esp;&esp;林秋曼白着脸摇头。

&esp;&esp;韩商愤恨道：“你嫁进韩家在我面前笑得越开心，她就越痛苦；你在韩家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她却在窑子里屈辱承欢受尽折磨……而这一切，都是你林二娘造成的！”

&esp;&esp;“不是我！”林秋曼一把推开他，厉声道，“是你韩商自己不中用！你没本事护好她，却在我身上发泄私愤，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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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韩商恼羞成怒，失去理智道：“你林二娘该死！你们林家都该死！”

&esp;&esp;“啪”的一声，林秋曼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怒叱道：“我告诉你韩商，就算我林二娘欠苏小小一条命，也已经抵清了！”

&esp;&esp;韩商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esp;&esp;林秋曼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道：“你与苏小小的事，我并不知情。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有私情，便绝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esp;&esp;韩商渐渐冷静下来，讥笑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esp;&esp;林秋曼的眼眶微微发红，似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那是因为……二娘曾对三郎有情，也曾期盼过三郎啊。”

&esp;&esp;韩商愣住。

&esp;&esp;林秋曼痴痴地望着他，眸中水雾弥漫，“二娘也是阿娘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女儿，嫁到韩家，也曾满心欢喜盼着能得三郎垂怜疼爱，琴瑟和鸣的。”

&esp;&esp;韩商冷冷道：“装什么可怜。”

&esp;&esp;林秋曼擦了擦泪，语无伦次道：“是，我林二娘活该，我不配！”她猛地抬头，“韩商，成婚三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就没有分毫愧疚？”

&esp;&esp;韩商看着她，没有说话。

&esp;&esp;林秋曼露出隐忍又倔强的表情，雪白的颈项上残留着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一步步朝韩商走近，幽幽道：“你扪心自问，二娘嫁进忠毅伯府可曾做过出格之事？”

&esp;&esp;韩商仍旧不语。

&esp;&esp;林秋曼恨声道：“苏小小无辜，可是我林二娘又何尝不是！我风光大嫁，欢欢喜喜盼着丈夫垂怜，新婚夜却独守孤灯到天明，成了韩府笑话！三郎啊三郎，你给我的羞辱……哪怕到至今想起来，仍是让人恨之入骨。”

&esp;&esp;韩商绝情道：“你该！”

&esp;&esp;“哈哈，对，我该！往日你作践我的报应全都落到苏小小身上了，该！”

&esp;&esp;这话委实太毒，把韩商气得暴跳。

&esp;&esp;林秋曼一张利嘴毫不留情地攻击他，连珠带炮道：“你在我身上种下的因，结成的果全都落到了苏小小身上，这就是报应！她有今天，也是你韩三郎造成的，你有什么颜面来斥责我，自己没本事护住心爱的女子，却来怪被你逼死过的发妻。你韩三郎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有脸做人吗？！”

&esp;&esp;“你！”

&esp;&esp;“我与你成婚三载，日日被你磋磨，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最后却被你一纸休书逼得投湖自尽。三郎啊三郎，我林二娘再不是人，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你欺辱我至此，逼得我投湖，良心可曾有过不安？”

&esp;&esp;“那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esp;&esp;“对，我是自作孽，你又何尝不是？！”

&esp;&esp;韩商额头青筋跳动，不愿与她争辩。

&esp;&esp;林秋曼咄咄逼人，“当初你既然不愿娶我，大可和离放我一条生路。就算我大哥的手伸得再长，也不至于能干涉到忠毅伯府的家事。可是你没有，韩家放不下颜面，宁愿把我困死在里头，也不愿给二娘生机。”

&esp;&esp;韩商反驳道：“是你自己贪恋荣华富贵，反倒怪我不给你生路。”

&esp;&esp;林秋曼咬牙道：“是，二娘贪慕虚荣，舍不得韩三夫人的名头。那是因为二娘心中有恨，恨苏小小夺走三郎，更恨自己不能得到三郎垂怜！”

&esp;&esp;这话令韩商怔住。

&esp;&esp;林秋曼失魂落魄道：“二娘有错吗，我名正言顺嫁到韩家，不过是想获得夫郎的一丁点疼宠罢了。二娘不贪心的，真的，二娘一点都不贪心，只盼着三郎能正眼看我，对二娘笑一笑，哪怕是一声问候都好。可是三郎，我是你的发妻啊，你可曾施舍过我一丁点怜爱？”

&esp;&esp;说到这里，林秋曼已是泪雨如下。

&esp;&esp;看她软弱悲伤的样子，韩商的内心说不震动是假的。

&esp;&esp;先前明明那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忽然之间卸下盔甲，露出女子柔弱心肠，击得他恻隐难堪，五味杂陈。

&esp;&esp;韩商喉头滚动，只觉得如鲠在喉，“你又何必如此。”

&esp;&esp;林秋曼凄凄地望着他，眼中含着绝望，“二娘错了，正是因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才在得到休书时彻底疯魔了。二娘恨呐，投湖落水时真的好冷，可是再冰冷的湖水都抵不过三郎的薄情寡义。”

&esp;&esp;韩商默默垂下了头。

&esp;&esp;林秋曼落泪道：“二娘被三郎逼死过一回，往后什么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此后两清，谁也不欠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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