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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sp;&esp;“哎呀，”女人道，“他手臂都是血，这下不方便了。”

&esp;&esp;贺望泊从一地的酒杯碎片里站起身，笑道：“我猜猜，你是他姐姐？”

&esp;&esp;“怎么猜出来的？”

&esp;&esp;“就随口说说，感觉你们长得像，不过他没有你好看。”

&esp;&esp;“还没长开，才十五岁。”

&esp;&esp;“是吗？他跟我报的数可是十九。”

&esp;&esp;姐姐斜了弟弟一眼，而后一把将弟弟拽起。人到手了，也就懒得再和房里的两位少爷客套，拖着满手是血的弟弟就离开了包间。

&esp;&esp;华嘉年看傻了，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esp;&esp;“他都快摸到我东西了，他姐一进来，他刷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贺望泊道，“如果他不认识来的人，那这反应也太夸张。”

&esp;&esp;“要他姐没来，你真打算跟他做吗？”华嘉年良知尚存，心有余悸，“这才十五岁……”

&esp;&esp;“啊？原来你看不出他十五岁啊？”

&esp;&esp;“操！难道这你也发现了？！”

&esp;&esp;贺望泊弯了眼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华嘉年被他唬得还真信了，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esp;&esp;贺望泊看不出那男孩十五岁，但他并不后怕，他本就不打算与那男孩过夜。

&esp;&esp;“我送他们去趟医院，你叫人收拾一下。”贺望泊留下这一句便出了门。

&esp;&esp;华嘉年本还疑惑平时的贺望泊哪会这么热心肠，但一想起那姐姐的卷发，就有了点眉目。

&esp;&esp;他与贺望泊自幼相识，童年时贺望泊就已是他们这一众富家子弟里最拔尖的那个。贺望泊的记性极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一点不夸张。他读书根本毫不费力，没什么事难得到他，故而他会不时流露出对一切感到无聊透顶的眼神。

&esp;&esp;只除了一件事不由他掌控，便是他与母亲的关系。

&esp;&esp;他的母亲伊遥对亲情极其冷漠，现下他遇上了与伊遥相似的女人，展现出了与伊遥完全相反的护犊之情，他难免觉得有意思。

&esp;&esp;“等等我好不好？”

&esp;&esp;坐进贺望泊的车之前，姐姐找了个塑料袋套上弟弟淌血的手臂，免得弄脏贺望泊的车。

&esp;&esp;贺望泊一边看她捣鼓，一边道：“你只是要做场戏，酒杯还砸得那么狠。”

&esp;&esp;“不狠一些，他哪能长教训。”姐姐道。

&esp;&esp;弟弟低着头，不说话。

&esp;&esp;这插曲发生得突然，贺望泊酒都没来得及抿一口，所以能开车，还开得挺稳当，路灯突然切换也能好好地减速慢停。

&esp;&esp;姐姐辨识着窗外的路，问这是要去哪？贺望泊心想答案显而易见，略有些不耐烦地抛出两个字：“医院。”

&esp;&esp;“可刚刚那路口左转就是最近的医院。”

&esp;&esp;贺望泊一顿，回忆了一下这一带的地图，又确实如姐姐所言。

&esp;&esp;绿灯亮起，贺望泊边换挡边说：“我们去南医大附属医院。”

&esp;&esp;“那可真是谢谢您了贺老板，”姐姐若有所思地笑，“搅了您的雅兴，还劳烦您送我们去本市数一数二的医院。”

&esp;&esp;贺望泊并不戳穿真相。他哪是这种好人。他之所以会去南医大附属，不过是因为近来他常常在这间医院接送白舟。说起医院，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间。

&esp;&esp;“我妈在我十四岁那年死了。”毫无征兆地，姐姐突然开始身世自白。

&esp;&esp;贺望泊扫了一眼后视镜，里头弟弟正慌忙地拉着姐姐，向她疯狂摇头。

&esp;&esp;而姐姐按住了弟弟的手，继续道：“我妈死了以后，我爸就跑了，丢下我跟我才八岁的弟弟。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做过。”

&esp;&esp;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重复道：“什么都做过。”

&esp;&esp;话里有别的意思，贺望泊听出来了。

&esp;&esp;其实不难明白，弟弟摸上他大腿的时候，曾说过相似的话：什么都会做一点。

&esp;&esp;“你可以不管你弟弟，”贺望泊道，“少了这个累赘，你会活得更轻松。”

&esp;&esp;“你以为我没想过？但你看，这累赘可是会为了筹钱给我治病，瞒着我去做鸭。烦死了，我可是比谁都想一脚踹开他。”

&esp;&esp;弟弟瑟缩在一角。贺望泊听到他啜泣的声音。

&esp;&esp;“你得了什么病？”贺望泊问。

&esp;&esp;“我怕说了，您会立刻把我赶下车。”

&esp;&esp;贺望泊将前因后果串起来一想，淡声道：“艾滋是体液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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