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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sp;&esp;（但要是掉钥匙的部份也是个谎言呢？）

&esp;&esp;第五次时，兰迪在沙发上睡过去，没有自己回房的记忆，以至于隔天一早她惊慌失措。布鲁斯把她抱回卧房了吗？还是她就睡沙发，布鲁斯睡飘窗？不管前一个晚上最终发生什么，兰迪都没有记忆、没有证据、也没有可询问的对象。

&esp;&esp;她想问布鲁斯，但‘今天’的布鲁斯永远不会知道前一个‘今天’的布鲁斯和她发生什么事。

&esp;&esp;这间接促使兰迪在第六天早上，冲动地让公寓的门保持半开。

&esp;&esp;这不安全，但兰迪有什么好怕的？她正在想办法解决自己无处宣泄的焦虑感，一点点冒险不会伤害任何人。

&esp;&esp;……除了半开的门可能会稍微激怒布鲁斯……考虑到布鲁斯对安全有多么偏执。

&esp;&esp;半开的门激怒了布鲁斯。

&esp;&esp;“我们要进行一次安全讲座。”布鲁斯说，“三分钟后，沙发上。”

&esp;&esp;“但你，”兰迪傻了，“你甚至还没脱下湿透的大衣。”

&esp;&esp;布鲁斯给她一个阴沉的眼神，根本不在乎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滴水。

&esp;&esp;“安全讲座。”他咬牙切齿。

&esp;&esp;在此刻，出于未知的本能，兰迪决定服从。

&esp;&esp;幸运的是，就算布鲁斯决定站在兰迪的客厅中间滴水、毁了地毯和沙发，到了明天，这些东西又会恢复原样，她不必费心去清理或为此哀悼。

&esp;&esp;三十分钟后，兰迪重新审视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esp;&esp;她错了。

&esp;&esp;该

&esp;&esp;讲座由一份长达八百五十页的幻灯片、和数百支长度约三十秒到三分钟不等的短视频交错组合而成，配合布鲁斯冷硬的叙述方式，给兰迪带来一种梦回中学时代、在课堂上被迫看完老师播放的美国队长说教片的错觉，而且还是哥谭版本。

&esp;&esp;总结一句；讲座枯燥乏味，死一般的无聊。

&esp;&esp;兰迪想为自己的脑细胞哀悼。她感觉自己在过去三十分钟内迅速变笨，因为脑细胞突发性大量死亡。

&esp;&esp;在讲座进入节时，兰迪彻底失去耐性。她举起手，“教授，请问我们能暂停十分钟，好让我去煮杯咖啡吗？照进度看来讲座会在午夜结束，我想为此做好熬夜的准备。”

&esp;&esp;布鲁斯停下来，看了眼挂钟。先是有些尴尬，而后又皱起眉。

&esp;&esp;“你已经累了？这才过去一小时。”

&esp;&esp;兰迪无语地瞪着布鲁斯。“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快就累，也许是前一晚没睡好，也许是布洛芬的药效，你认为呢？”

&esp;&esp;这话一半是胡说八道、一半是阴阳怪气的反讽，兰迪只是想要停止讲座，她已经知道下次永远别再把门半开了，她已经得到教训。

&esp;&esp;布鲁斯关注的焦点立刻转移到兰迪吃止疼药的事上。

&esp;&esp;“布洛芬？”

&esp;&esp;“不重要。”兰迪朝空中随意挥了挥手。

&esp;&esp;布鲁斯先是眉头猛地抽搐一下，继而变得毫无表情。

&esp;&esp;“很好。”他的声音空洞，听起来一点都不好。

&esp;&esp;兰迪不明白这里发生什么事。

&esp;&esp;“你生气了。”她问，“为什么？”

&esp;&esp;布鲁斯模仿她挥手的方式，“那不重要。”

&esp;&esp;自兰迪第一次见到布鲁斯起，布鲁斯皱眉和面无表情的时候、远超过他神色缓和或露出笑容的次数；考虑到这点，并不是说兰迪还以为布鲁斯是个脾气不错的男人，她想不通的是，她忽略布洛芬话题的方式会让布鲁斯如此愤怒。

&esp;&esp;“什么啊？干嘛不解释？”兰迪觉得莫名其妙，“你生气你就讲啊？这是因为你怀疑我找借口从你的安全讲座中逃跑吗？还是你和布洛芬有什么过节？到底是什么嘛？”

&esp;&esp;布鲁斯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奇怪的悲伤。

&esp;&esp;“我不能。”他扯了下嘴角，露出小小的、心碎的微笑。

&esp;&esp;兰迪不想软土深掘。她肯定不想。她不想在上次关于布鲁斯婚姻状态的话题惨败后再次粗鲁无礼，对自己不该感到好奇的事感到好奇，一旦好奇就追问下去，彷佛她是在丛林里长大，血液中缺乏社交技巧和与人相处的基础礼仪。

&esp;&esp;但是，当布鲁斯像这样朝她露出微笑、同时望着她的方式又如此柔和时，兰迪得是谁，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才不会误读这一切？

&esp;&esp;她会相信布鲁斯爱她已经很久。她真的会相信的。要是布鲁斯继续这么做，她不仅会相信，她更会采取行动。

&esp;&esp;兰迪强迫中止目光交流。她低下头，盯着趴在地毯上打盹的小黑猫，用力抿了下嘴唇。

&esp;&esp;她的脸被用双手温柔地捧起来。

&esp;&esp;“我希望我能解释，但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让我在说明的同时不毁了一切。”布鲁斯的微笑颤抖了一下，“这是我不能冒的风险，因为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esp;&esp;兰迪怀疑地皱起眉。“听起来很严重。”

&esp;&esp;布鲁斯赞同地哼了一声。“非常严重。”顿了顿，他又说：“幸运的是，我知道你有多么聪明，可以看出这幅画面中有多少不对劲之处。”

&esp;&esp;那就让兰迪更怀疑了。“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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