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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严越明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笑:“你真的是我的新娘子了。”
他们一觉睡到中午,吃了饭,开始换衣服。
宋知雨特意穿了一件复古宫廷风的白色衬衫,胸前垂下两条丝带,末端缀着珍珠,袖口宽大如水鸟翅膀,旋身时满身华丽白影,仿佛盛装新娘。天气毕竟很冷,他又在外面穿了件黑色大衣,遮住自己的心思,重新矜持冷淡。
严越明也穿得很正式,西装三件套,外面罩一件偏斗篷款式的羊绒大衣,挽着他上车。
两人在教堂当着神父的面宣誓,领到那张不能算结婚证的结婚证,靠在一起合照。身后是彩窗,光线明亮,因为是难得的晴好天气。
照片被洗出来,塞进胸袋和钱夹里。
两人走出教堂,雨后植株湿润,灌木丛里一只白色奶狗,耳朵还折着,脑袋上有点脏兮兮的,怯怯地看着这个雨过天晴的世界。
宋知雨走过去,小狗被路人喂大,亲人,半点不怕地蹿到宋知雨的鞋面上,汪汪犬吠。
宋知雨弯腰逗了逗它,严越明蹲下来,拎着小狗的后颈皮,打量牲口似的眼光,判定这是只小土狗。
宋知雨和它玩儿了一会儿,严越明在一旁说:“什么时候,和我去美国见见长辈吧。”
“......他们知道我吗?我和你......之前是继兄弟的关系。”
“知道。”严越明捏了捏小狗耳朵。
“那好。”
“我会补办婚宴,美国也办,国内也办。”
“哦。”
“......我会教你骑马。你穿骑装肯定好看。”
“好。”
宋知雨突然又用那种温柔哀求的眼光看着严越明,严越明轻咳一声,置之不理。宋知雨锲而不舍,脉脉地央求他。
严越明叹口气,脱下昂贵羊绒大衣,把那只白色小狗裹起来,抱在怀里,听小狗乱吠,“行,养。”
他又顿了顿,有点嫌弃:“小土狗,我们可以养更贵更漂亮的。”
“它就很好嘛。”宋知雨凑在他旁边逗小狗。
春五月。
小狗的奶膘没褪,实打实地胖起来。他学会咬沙发,锋利牙齿把沙发布咬破,昨天晚上挨了严越明一通呲,今天窝在阳台狗窝里,蔫蔫儿地嗅着花。
它不敢动那几株山茶,它之前糟蹋坏了一株,被严越明丢到门外睡了一夜。宋知雨伺候这几株山茶,跟伺候自己孩子似的。
这山茶开了,粉白似烟霞,鲜嫩如初长美人,风姿卓立。
宋知雨蹲在那儿给花拍照,发到朋友圈。
“严越明。”宋知雨突然喊他。严越明坐在餐桌上看股票,没回头,嘴上应道:“怎么了?”
耳朵上一凉,清香袭面,严越明斜睨一眼,隐约看到自己耳边层层叠叠的白。
宋知雨把花插在严越明耳边。
严越明哭笑不得:“别闹。”
宋知雨举着相机,镜头里严越明面容极俊美,棱角分明,完全男性化的一张面孔,但是却有一双稚子一样纯粹漂亮的黑眼睛,含着笑,无赖又无邪。
“好看的。”
宋知雨拍下一张照片。
他又点开来看了看,“你刘海是不是有点长了?”
“好像是有一点。”
宋知雨拿了把剪子过来,严越明拒绝地后仰,“知雨,我这发型,值六百美金。”
宋知雨错愕:“六百美金?那,那我稍稍剪一点。”
严越明不肯。
宋知雨拍他背,提筹码:“你还要我给你剪指甲呢。”
“......那剪一点。”
严越明微微闭上眼睛,睫毛颤动,让宋知雨也开始无措起来。银色剪子,小心翼翼的,沙沙蚕食他额前的发。
细碎发丝落在报纸上,又被微风轻轻吹散。
“诶,好了。”
宋知雨不敢乱来,果然只剪了一点点。
严越明睁开眼,新剪的发让视线微微陌生,他看着宋知雨,定定的,含笑的,不言不语的,让宋知雨微微脸红。
“别盯着我看。”
严越明戏谑道:“谁看你了?我看天上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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