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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桉缓缓睁大了眼睛。
贺君酌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
他沉声喊着程桉的名字,告诉程桉,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扰得人心头发乱的耳鸣声缓缓息止,车厢里仅余一阵清浅的呼吸声。
胸膛起伏的节奏变得正常,程桉有些怔愣地松开了扯住贺君酌衣服的手。
“乖。”
“我马上就来。”
头顶被男人那强劲有力大手轻轻揉过。
车门被退出去的贺君酌从外关上,程桉的脸蛋慢慢红了个彻底。
程桉深呼吸了几口气,尝试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设。
他小心地翘起那只受伤的脚腕,一点一点挪动屁股,向车门那侧靠拢过去。
后背上的伤口被微微牵扯到,程桉轻轻皱了皱眉。
好在他早已习惯忍痛,此时便咬紧了嘴唇没有出声。
车内隔音太好,一片安静,更衬得外面那若有若无的动静愈发惹人担心。
程桉攀住车窗,抬起脑袋怯怯地露出一双红肿的杏眼。
以为会看到的令他难堪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程桉只看见贺君酌处理纠纷的方式,果然如传言中那般狠厉果决——
先前把程桉当成沙包一样随意拿捏的真少爷,此时被贺君酌未打招呼的一拳狠狠砸上鼻梁,瞬间血流如注,再也笑不出来。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鼻梁,被贺君酌这没有收力的一拳,打得连连后退,竟是连站都站不稳!
隔着性能优越的隔音玻璃,那迅速打出的一拳甚至都没带起什么风声,简直像一场单方面秒杀的武打大片。
程桉的嘴巴惊愕地张大。
贺君酌的力气之大,他今天可算是又见识了一次!
可是,难道贺君酌他不担心这一拳下去,那些捕风捉影的坊间小报又会借机往不好的方向去渲染吗?
他本来与这件事没关系的,现在却……
贺先生……是在为自己出头吗?
程桉原本怂怂躲在车门后缩着脑袋,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现在却因为担心着急而露出了大半个脑袋。
贺君酌余光中看到个圆滚滚的剪影。
他活动了下仍在攥着拳头的手腕,稍一转头,便和车窗之后的程桉隔空对上了视线。
少年那柔软发顶的触感,好似再次浮现在手边。
毛茸茸的,挠得人心里一痒。
隔着一层黑色的防窥贴,程桉整个人呆了呆。
他伸出小手紧张地扣住车窗边缘,祈祷着贺君酌没有看见他悄悄咕蛹到了车门边。
程桉捏着发烫的耳垂悄悄低下头。
贺先生刚才还夸过他乖的……
好在贺君酌似乎只是随意一瞥,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程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却没看贺君酌先前紧攥着拳头渐渐松开,背到身后遮掩住上面的几滴血迹。
贺君酌面色冷肃着。
他同程家司机交待完让程总之后联系自己,随即重新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程桉看到贺君酌变魔法一般,很神奇地从储物柜里拎出小型医药箱。
“贺先生您受伤了吗!?”
猛然窥见男人手背骨节间的血迹,程桉的心一下子高高揪起,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发紧。
眼前高大沉默的男人却是一顿。
“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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