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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的低温令她感到舒适,雾蒙蒙的天空是她的背景色,凛冽的寒风与漫天的冰雪是她司空见惯的日常。
她出生在这片土地,路过不冻港摩尔曼斯克,越过首都莫斯科,最终停在涅瓦河口、圣彼得堡。
是夜,她看见熟悉的背影提着一具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身体,在涅瓦河的堤畔上缓慢行走。
那是……体感很久以前,细算不过一年前的景象。
这不是自己掌控身体的清醒梦。
浦思青兰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她似乎融化在了空气中,隔着一段距离,跟随着前方的两人,连转动视野都做不到。
或者说,在看清了眼前的对象后,她就没有试过转动视野。
是自己和光熙的初遇。
即使没看到先前的步骤,浦思青兰的脑中也清晰地记得。
吃下掺杂了氰-化-钾蛋糕和毒酒。
连开四枪。
一枪肺叶、一枪腹部、一枪胸口。
最后一枪——
毫无反应的尸体头部满是红痕,淅淅沥沥的血点黏在了堤坝上。
——是右眼。
除了枪击,光熙的太阳穴也受到了枪托的重击。
浦思青兰回忆着自己的力道。
她可没留情。
光熙的右眼确实是从那以后戴上了眼罩,但她的颅骨处一点伤痕都没有。
“扑通——”
光熙的身体被丢进涅瓦河。
然后下一秒。
她也被牵扯住脚踝,一同跌入了刺骨的河流中。
……
这个视角看不清水下的场面。
是因为当时的自己很快昏迷了,所以失去意识后的景象被截掉了吗?
“——!”
忽然,如快速拖拽的进度条,眼前的景象飞速移动,仿佛涅瓦河被鼠标平移了,下一个瞬间,浦思青兰的视野集中到了原先所在地后方数百米的一座跨河桥上。
桥梁上有两个湿淋淋的女人。
她没看见光熙是怎么上来的,正当她想去寻找桥柱上有什么支点时,一声“哧”的摩擦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和堤畔的情况完全相反,失去意识的变成了自己,事件的掌控者变成了光熙。偏偏她对这位满心杀意的女侍者并无兴趣,比起做掉她,还是点根烟更优先。
黑色的烟嘴被叼在唇上,几缕散开的湿灰发粘在脸颊,她吸入一口烟,慢半拍地瞥向毫无反应的女人。
“……”她忽然放下烟,俯身贴了过去。
浦思青兰也是这时才看见、才意识到、才回想起来——
一只手扼住女侍者的喉咙,手腕发力与下颌接触,向上猛抬!
脖颈被强行掼成一条直线。
灰发女性右眼空洞,左眼灰蒙,积薄着厚重的雾霭。
明明靠得很近,她的皮肤却感受不到身下人的呼吸。
扼住喉咙的手知道,有东西聚在了里面。
涅瓦河的水,堵住了女侍者的生命。
唇瓣相贴,输送气体,灰白的烟雾从两人的嘴角溢出。
浦思青兰一滞。
景象还在继续,女侍者的手指微动,跨河桥也不规则的开始了摇晃。
啊……要醒来了。
浦思青兰慢吞吞地推着卡住的思维齿轮。
——原来那日苏醒时的呛咳,不止是因为窒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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