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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整个前颈送入她虎口之中。
“公主。”
他低低道:“我很好养。”
月色烟煴,微风拂过。
婆娑的影停落在男人睫羽上,他眼底缱绻起一片夜色。
他要留下来,做她的面首。
他恳求自己能够留下来,成为她豢养的面首。
卫嫱松开手指。
只不过瞬时,她的指尖残存了他的温度与味道。清润的暖香,又带了些清丽的兰花香气,卫嫱转过头,声音微微泛冷:
“李彻,你要些脸。”
骂完这一句,她有些踉跄地转过身。于不远处恰恰走来一行侍从,她开口命令:
“看好他,不准跟着本公主,不准靠近本公主的军帐。”
一声整齐的“是”,卫嫱未回头,也未再去对视上那一双满带恳求的目光。
她觉得很荒谬。
堂堂一国之君,身往敌国,甘愿去做敌国公主的面首之一。
即便她着实很想戏弄李彻,很想将当年之仇自他身上一笔笔、一件件、变本加厉地全部报复回来。但如今她的生活刚刚安定,日子也刚刚清闲。
她不愿再与李彻周旋。
她不想打破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爱如何如何,他想留在此处便留在此处,总之,她不去见他。
眼不见心不烦,她又唤来侍从围在左右,不准外人踏足半步。
尤其是李彻这样的外人。
可渐渐地,卫嫱发觉,每每她回屋之后,帐内都会变得焕然一新、异常整洁。
起初,她还以为这是先前二哥所送来的、哪个勤快的面首做的,她并不喜欢旁人乱动自己的东西,于是她将所有人传唤入帐,进行好一番提点训诫。
众人诺诺应是。
可这等场景依旧不改。
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直至一日,她听见帐中声响,掀帘而入时,恰恰看见为她整理妆奁的李彻。
男人侧立于妆台前,灯色烟煴,他修长的手指轻掠过那一排金钗银簪。
听见响动,李彻回首,也朝她望来。
她冷着脸将李彻赶出去。
可于这之后,李彻总是能以各种方式频频出现在她面前。
或是为她收拾妆奁,或是为她擦拭花瓶……不知为何,每每当她看见李彻做这些事时,心里头总觉得很是滑稽。
都说君子远庖厨,李彻竟也洗手为她做羹汤。
是了,她身在南郡,所食饭菜却并不习惯。
即便滕慕与滕月姐姐为她请了好一批大厨,可无论对方如何去做,却总是不合卫嫱的胃口。
见状,李彻竟亲自去下厨。
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他竟做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
卫嫱被他缠得没法儿,又抵不住家乡菜的诱惑,于对方炽热的眸光之下,半信半疑,于桌边坐了下来。
一桌子的饭菜佳肴。
颇有大宣宫廷之中的款式。
男人目光殷勤,看她执起筷子。
她面上带着怀疑,素手纤纤。
随意举了一筷。
登时便有飘香,顺着黄昏时的雾气,飘逸而来。
看上去不错。
卫嫱咬了一口,忽然皱眉。
“怎么了?”
坐在对面的人看着——她仅吃了一口,还未咽下便吐了。
见状,李彻也自一旁执起另一双筷子,他面带疑惑,同样也夹了一口。
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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