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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掌中物（第2页）

甄云濯亲他一向凶，很少有浅尝即止的时候，早上起来去城防营巡早练时，他往往还在睡，也会被不管不顾地拎起来亲到哭才走，这个吻也重，却很短暂。

分开时他们额头相抵，徐雪尽喘着气轻轻抵着他没受伤的肩膀：“别......有伤。”

“我舍不得。”甄云濯吻着他的鼻梁，“人生苦短，一日也难得。”

徐雪尽心口几乎要裂开。他轻轻摇头，垂着眼睛不看他的表情：“怎么会？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往后的日子且难熬着，只苦不短。”

他们没有明说不寿的事实，只是甄云濯不过一时半刻看不见他就像进了冰窟，他走一日两日，三日四日，都是在消耗他的生命。

甄云濯没有反驳他，只最后帮他理好了头发：“吃饭吧，吃完才有力气和我算账。”情动一瞬，似乎从未发生过，甄云濯个子高，榻上小桌又矮，他俯身吃饭，笑着说，“我好好养病，等你回来和我算账。”

这不是自己能吃吗？徐雪尽微微张嘴，郁结散了大半，而且眼见米饭也去了大半，更是震惊了。徐雪尽，你是不是有点呆啊！

“我去西陵氏后，应该先拿什么？”徐雪尽轻咳一声，无话扯话。

甄云濯愣了一下：“额......那就先想办法看看西陵氏的掌家账册吧，估量下有多少钱。”他实则想说，应该先想办法站稳脚跟。

徐雪尽很是认可地点头。

那天傍晚他带着人跟着西陵平廊踏进西陵氏京城的宅邸。

金五看起来虽然傻，但其实格外靠谱，表现在非常的会......抖款儿。

虽然是第一世家，但宅邸规制不可太过张扬逾越，也就和余承侯府差不多大小，和王府还差了好些，但里头的人可不简单，洒扫的杂役都穿着不凡，倒是没有皇族那么规矩森严，但一举一动都让人服气，既将他当主子看，也不将他当主子看。

这点差别，徐雪尽不知道，金五可是清楚得很，这些人只当是个忽然到来的贵人，西陵平廊亲自陪在身侧都没多给半分眼神，这是不太瞧得上世子妃的意思。他冷哼，挺着腰板，也如那些下人一般依葫芦画瓢，见着西陵氏的人亦是有度行礼，但没有一个正眼。

一路过来没少噎着人，从头到尾都是看不起西陵氏的模样，下人奉茶时他还装模作样地耍了一道茶艺还拔银针试了毒，又自己先浅浅尝了一口，才奉给徐雪尽，十足的皇族做派，花里胡哨的。

徐雪尽忍着笑，也很是平淡地受用了，这大约是甄云濯交代的，金五平时懒得要命，没想到还能有这等本事，好崽子！

倒是玲珑又被徐雪尽突然的蜕变吓懵了，一直在神游，很是符合她从徐府出身的姿态。

“公子......我以后是不是能拿双份月钱啊？”玲珑趁人没注意，附在他耳边问，“斜上方那位姐姐穿的衣服，我也能穿不？”

徐雪尽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死丫头！

“见你如今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之前......还生怕王府苛待了你。”说话的是西陵平廊的妾室贺氏，虽然是妾，却也是贵妾，只差一个平妻的名头，她出身很高，生下的子女更是受西陵平廊重视，那个庶子如今就坐在她身边，倒将西陵禾汜显得像个外人。

徐雪尽眼睛微转，岂能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嫡长子不受喜爱，自己生的庶子又得主君欢心，继承人的位子本来十拿九稳，如今西陵池南的遗腹子出现，局面就不受控制了。须得先贬他一番，再提醒众人他是“嫁”去王府的。

他微微扬起嘴角，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贺氏和那个庶子，刚要说话，就听见金五冷冰冰开口：“西陵氏规矩真乱，妾室坐在主君身边便罢了，怎么能在我们世子妃上头？你们乃是我们世子妃的亲戚长辈，不行礼便罢了，妾室平辈不来见跪拜礼，是什么规矩？”

“噗！”徐雪尽没忍住笑出了一点声音，然后又端坐着看席上人面色变换，也就不再搭腔。

“你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们平汝夫人！什么跪拜礼？就算是原来的二公子在世，也没有这个道理！”一个年长者登时就发了火，激烈喊起来。

瞧瞧，这是真不把王府放在眼里。或者......也压根不把甄氏放在眼里？兴许上山寻他时多少还是有些真心的，但是到了西陵氏府邸，就人人开始摆心眼。

西陵平廊静静看着徐雪尽，并不说话。

“大伯见谅，王府规矩森严，我的奴才说话若有得罪还请您宽容。”徐雪尽完全略过这些人，也忽略那什么夫人的名头，径直看向西陵平廊，“不知我什么时候认祖归宗？”

贺氏被这么忽略，说话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连身边的儿子都说不上话，不屑嘴脸就渐渐显露出来。

他跟着甄云濯学厉害了，徐雪尽不动声色喝口茶，都能模仿一下这位夫人的心理：一个男妻！原来还是在那样卑微的寒门府上长大，摆什么谱！别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当自己是主子了！

徐雪尽微微挑眉，谁要当你的主子？

席上人笑意渐显，喜爱和欣赏完全不藏，而后先看向身边的贺氏和庶子：“你们下去，这里不是你们该在的地方。”

“家主！”贺氏一惊，登时站了起来。

西陵平廊目光淡淡扫过她，那贺氏就吓得一抖，赶紧拉着儿子退下去了。他又看向其他的人，点了些名字：“其余人等都退下。”

众人脸上五彩纷呈，都不甘不愿地退了。徐雪尽看得有意思，又瞟了一眼西陵禾汜，心里摸着了几分。

先前空见山上说话的贵妇人和刚才发火的长辈倒是都在。

“大礼还在备着，容与，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你有什么要的尽管和大伯说。”西陵平廊诚恳道。

“也没有别的。”徐雪尽放下茶盏，直白道，“其一是我娘，正谱都是其次，她是煜威侯夫人，少说也得讨个诰命。”

那急性子的长辈又要发火，被贵妇人按住：“雪尽啊，我是四婶婶，这事......不太好办，现下派人去夏州查户籍定表往返少说半个月，太后懿旨是三日之内，这不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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