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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混回来了!”◎
燕颂从隔屏绕出来后,瞧见燕冬那一桌子的人正在玩叶子戏,燕冬估计输得厉害,罚酒不少,脸蛋红红的,正趴在桌角啃糍粑。
“你们几个,”三皇子从燕颂后面走出来,看了眼玩疯了的一桌人,“都喝成什么样了?还有小六,”他走到六皇子面前,俯身捏了捏那张小脸,“谁灌的你?”
一旁的燕冬闻言心虚地挪了挪屁股,一口咬掉手中的半块糍粑,没敢抬头。
燕颂微微挑眉,没有言语,只盯着燕冬鼓囊囊的腮帮子。
六皇子尽量端坐,虽然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脑子也晕乎乎的,但还是很讲义气,没有把不靠谱的小表哥燕冬供出来,只说是自己贪杯。
好小六,够义气,燕冬暗自感动,又喂了自己两颗樱桃。
“我错了。”六皇子小声说。
三皇子摸了摸小六的头,说:“今夜在三哥这里歇息,明日三哥入宫请安,把你捎带回去。”
“好。”六皇子乖乖点头。
“三哥,天色不早了,我明日还有公务,便先告辞了。”燕颂请辞。
“四弟慢走。”三皇子是做东的,走不开,让东流替自己送一送。
紧接着,鱼照影看了眼燕冬,跟着起身请辞。燕冬接收到眼神示意,起身和三皇子行礼,说:“三表哥不必遣人送我们,我认路。”
“好。”三皇子对燕冬笑了笑,“去吧。”
燕冬揉搓了一把六皇子的脑袋,和朋友们一道走了,他们还像小时候,走路的时候都要互相撩拨一下,打打闹闹,永远不冷清。
“三哥,”荣华上前福身,“我和阿姰先回宫了。”
公主的发鬓不再一丝不苟,耳边被她支腮出神的手勾出了一缕碎发。三皇子抬手替妹妹拨发,温和地说:“回去要早些歇息。”
荣华一下就红了眼睛,说:“皇兄,我心里好慌,是不是要出事了。”
今日出宫前,皇后找荣华说话,叮嘱或者说命令女儿在赏花宴上挑选一位驸马,否则她便会为女儿指婚。荣华出宫时路过紫微宫,在外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去找父皇求情,可吕内侍说陛下歇息了,不见人。
“父皇身子不好,因此睡得早些。至于驸马,阿琬无需担忧,有皇兄在。”三皇子不会让妹妹步自己的后尘。
可他这样说,荣华反而更怕,她看着皇兄,觉得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具行尸走肉,剥开温和含笑的皮囊,一具枯骨而已,仿佛随身都会化为齑粉。她逾矩失礼一次,抱住自己的亲哥哥,小声说:“皇兄。”
“不怕。”三皇子拍拍荣华的后脑,语气很轻,“就要结束了。”
*
园子里夜灯朦胧,燕冬小老爷似的、背着手闲溜达到寝殿门口,发现门竟然关着。
他推了推,没推开,“诶?”
廊上的常春春瞥了他一眼,仿佛没看见他似的,立马又挪开目光了。
何意?燕冬伸出双手拍拍殿门,说:“哥哥,我回来了。”
寝殿里亮着烛火,但没人说话,明显是故意不搭理他。燕冬用额头抵着门,威胁说:“给我吃闭门羹,我记着你了。”
燕颂在门后侧身,翻了页书,轻飘飘地说:“记着吧。”
“这才多久啊,我就被打入冷宫了吗?”燕冬自怨自艾,下一瞬又重燃信心,斗志昂扬地,“我要复宠!”
燕颂笑了笑,“怎么个复宠法?”
“我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或者火舌吞剑。”燕冬说。
“街上就有,不稀罕瞧了。”燕颂挑剔地说。
燕冬本也不会啊,闻言想了想,又说:“我给你跳舞吧。”
燕颂来了点兴趣,“什么舞?水袖会不会?”
“我的水袖不能跳舞,只能把人勒死。”燕冬老实巴交地说。
“那不行。”燕颂撵人,“再不拿出点绝活,我就把你打出去了。”
“我和你亲嘴巴吧!”燕冬隔着门嘟嘴,不害臊,“啵啵!”
常春春在一旁傻乐,被燕冬伸手推搡开,燕冬又凑到门前啵啵两声,说:“我鬼混回来了,哥哥快开门吧。”
燕颂哼笑一声,随即常春春把燕冬请到一旁,让人开门。
雕花门开,燕颂站在门后,不冷不热地看着燕冬,说:“还知道回来?我当你在外面乐得不知日夜黑白,忘了家住何方呢。”
瞧瞧这阴阳怪气的样子,燕冬眼巴巴地盯着燕颂看,感慨说:“你这样好像怨夫。”
燕颂说:“烦着你了?”
“美着我了,爱着我了!”燕冬笑得肉麻兮兮,往前一个蹦跶,手脚并用地缠住燕颂,瞥了眼他手里的书,嫌弃道,“看什么花谱,我还不够你看吗?”
“哦,”燕颂抬手托住燕冬的屁|股,冷淡地问,“你是什么花?”
“你喜欢什么花,我就是什么花。”燕冬神秘地说,“其实,我不是人。”
燕颂闻言打量身上的人两眼,一张脸粉白,说:“确实,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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