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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丘毅回想起父母的死亡。
他的父亲母亲是最普通的哨兵向导组合,虽说很普通,但在如今向导稀缺的年代,哨向组合并不常见。
印象中的父亲有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经常稳当当地将年幼的自己抱起,抛举得很高。而母亲有一双明亮而温柔的双眸,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总能让人烦躁的心绪立刻平静。
他对父母的记忆仅限于此。
过去几年盖亚与维诺拉的冲突不断,军部的事情繁忙,作为军人的父母和自己相聚在一起日子屈指可数。几次大战下来,战况惨烈,死亡都随时降临在每个人身上。同样的,父母的离去也没有任何的预兆。
方丘毅仍记得孩童时的他抱着襁褓中的妹妹靠在老家的窗台边,太阳将最后一丝光辉洒向大地,晚风吹去烈日的燥热,鸟雀几声婉转低吟将自然的诗歌传唱,一切都那么安宁祥和。
他期盼着归来的父亲将他扛上双肩,妹妹在母亲的怀抱中睡去,期盼着他们一家坐在一起,聊着家庭的琐碎事,渡过平淡而幸福的一天。
方丘毅盼着盼着,最后等到的却是躺在冰柜里用黑色封袋包裹的尸体。
父母的死亡如同微小的针尖扎在方丘毅的心里,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从雷诺大叔口中的“长眠”一词他只能局限于“爸爸妈妈睡着了”的意思。
时光匆匆,方丘毅开始追寻父母的脚步,很快从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军团统领,这些年他也见证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死亡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失去同时也意味着获得,这便是世间的法则。尝遍人世悲欢,年近三十的方丘毅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为数不多的情感流露仅限于熟知的亲友。
面对生死,方丘毅总以为自己能看的很淡,牺牲的战友,在炮弹丧生的无辜生命,死亡是无法避免的,生命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消亡。
靠在洗手间的隔间,方丘毅看着手掌上泪水慢慢汇聚,随后一滴又一滴,不受控制的从指缝滑落。每当人类悲伤难过或者是感动的时候,名为眼泪的东西就会从眼眶中涌现出来。
他为希尔伯特而流泪,为了好友即将消散的生命而落泪。方丘毅不是向导,没有办法拯救希尔伯特,就像无法换回父母的生命一样。
方丘毅将内心的悲伤发泄殆尽,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从隔间出来洗净脸,很快又变回原来淡漠严肃的模样。
回到希尔伯特的病房前,黑塔的相关人员和医生已经把走道站了个水泄不通,方丘毅只能站在外侧,今天他只穿了寻常的衣服,更何况这里的人并不都认得方丘毅的身份,哨兵们没有让道,而方丘毅也不太想从中挤进去干扰黑塔的工作。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用着礼貌用词,那人语气却高傲无比。方丘毅皱眉转身,发现后面又来了一批人,这些人身穿白色制服,胸口和领子边都别着特殊的花纹,非常明显的白塔向导的标志,而且级别还不低。他们一路走过来,这些人中神色凝重,并且四周警戒。
他们中间围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样貌精致却稍显稚嫩,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在四处张望。
【微博:腐于馆长】
哨兵们见到来者很快便让出了一条路,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每个人都在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少年见到哨兵们火辣的目光,脸上很快浮现红晕,他赶忙低下头。
黑塔协会的会长是个50岁左右的男人,他从病房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那个夹杂在人群中少年,眼睛一眯,眉间皱起几道皱纹:“你们找到他了?”
为首的向导是个年轻的女主任,她抿了抿嘴说道:“比配度百分之七十八,还差一点,但只能试试看了。”
“才七十八?”会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没达到要求。”
主任有些不悦,她忍不住大声道:“能找的都找遍,白塔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这已经是最高的数值,要不您老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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