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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欧阳镜的嫌疑二（第1页）

“师姐，卷宗都在这了。”

十分钟后，冯晓静带人把卷宗搬到了审讯室。

佟华摸不着头脑——眼下分明是在找爆炸案和当初在美国犯下连环杀人案的Thanatos，跟蓊城去年这些案子有什么关系？

虽这么想，但看柳回笙笃定的样子，便也过去帮忙，把一摞摞的卷宗在地上摆好。

柳回笙点头示意冯晓静等人先出去，留佟华一起审讯。随后，喝了半瓶葡萄糖，坐回靠椅，看向审讯桌上的欧阳镜。

“我回国之后，第一次感受到Thanatos，是在筒子楼。那个时候，我在追查幼儿园连环纵火案，去筒子楼做了几天卧底。我发现，有个人在窗外偷窥我。虽然我没找到是谁，但，过后很快，我就在犯人江峰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句话——【HiAngel】。我知道，Thanatos出狱了，并且，就藏在我身边。”

她从卷宗最里面的一摞抽出一个标记过的牛皮袋，那是她这两天整理出的证据链。绕开棉绳，拆开牛皮袋的口子，摸出几张照片，走到欧阳镜面前，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排开。

“那之后，每破一个离奇的案子，我都能在案发现场发现这句【HiAngel】。这张是幼儿园纵火案——江峰的床底；这张是新郎死亡案——新郎休息室的镜子内部；这张是红河连环杀人案——校园霸凌主谋盛宝科的家里；这张是女星汪倩失踪案——汪倩死亡的密室......”

照片贴着桌沿，严丝合缝地排列成一长串，柳回笙接着说：

“我很奇怪，Thanatos是怎么做到每次都先我一步破案，在现场留下那句【HiAngel】，并且毫无痕迹的？后来，我想通了——她根本不是先我一步破案，而是，亲手调教了这些凶手。她让他们杀人，让他们犯案，让他们选择案发现场。然后，早在他们动手之前，她就在案发现场留下【HiAngel】。”

轰——

耳根深处传来巨响，监控室引发骚乱——

“我靠，我怎么没想到！”

“我就说啊，赵队的破案速度本来就是整个蓊城市最快的，加上笙姐，肯定所向无敌。那个死神就算真的是神，也不会比她们俩还快！”

“原来是这样。自己调教出来的凶手，当然不用破案了啊。而且案发地点也不是我们眼中的案发地点！而是作案地点！他们选哪个地方就是哪个地方！”

“而且那个新郎的案子我也去了，当时就是很诡异。明明死了人之后现场都封锁起来了，除了我们警方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入。那个装着【HiAngel】的镜子，肯定是案发前就放进去了的！”

“还有红河那个案子，凶手不是为了帮好朋友报仇，把校园霸凌的人都杀了吗？当时，笙姐还说，如果真的要报仇，为什么等这么多年？就好像是有人突然告诉他，那个女生当年不是自杀，而是被那四个人谋杀的一样。这么看，这个人就是死神啊！”

“乖乖，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就是说，这些案子，全都是她教唆的？”

钝涩的线路陡然通畅，点亮一整排的圣诞灯泡，铺开一条蜿蜒小路，延伸到黑暗的远方。

欧阳镜坐在原位，如黄山顶峰的青松岿然未动，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撼摇。

“听起来很合理。但，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很多，为什么怀疑是我？”

柳回笙纠正：“不是怀疑，是确定。”

欧阳镜挑眉：“是么？”

“因为，这些案子里，都提到了共同的一件事——看心理医生。”

吱剌——吱剌——

厚实的纸张翻出清晰的声响，一页过去，录口供的画面跃然纸上。

“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大会”的照片，纵火犯江峰站在队伍的最角落。

柳回笙的洞察能力惊人，那一刻，脑海上空缥缈的云雾构架成一幅图像——

【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江峰坐在桌前，身体缩成一团，怯懦地承认：

“小时候，我喜欢玩火，我爸就用火烧我的脚。我看那些小孩，跟我那个时候一样大，我就想，想......烧他们。”

欧阳镜宽容地告诉他：“如果这么做会让你好受一点，为什么不去做呢？”】

吱剌——

口供资料翻到“新郎死亡案”，为爱杀死亲兄长的凶手郭崇良，在被捕后承认：

“去年，长森的年会。当时，他老是缩着肩膀，不小心打碎了杯子，都会特别紧张。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因为他跟我哥在一起，我会潜意识以为他过得不好。为此，我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郭崇良坐在诊室里，毫无芥蒂地吐露内心的症结：“我大概是嫉妒心作祟，会觉得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跟我哥在一起不幸福。”

欧阳镜理智地告诉他：“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是积年累月的成果，如果没有遇到变故，是不会突然变化这么大的。我想，你需要多关心一下你这个朋友。”

“可是，我哥很快就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所以，你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么？允许他同时伤害你最爱的人，和另一位无辜的女人么？”】

吱剌——

一本新的卷宗打开，文件继续翻动，停到红河连环杀人案，校园霸凌的罪魁祸首盛宝科被保释，随后在家毒发身亡。盛母在回忆盛宝科死前经过的时候，提过一句话——那是在她刚保释盛宝科出狱，在路上沾沾自喜的时候：

“还好有人跟妈妈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保释出来。”

【保养良好的中年女人抓着欧阳镜的手：“欧阳老师，您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儿子不能坐牢啊！”

欧阳镜宽和地握住她的手，淡淡笑道：“没有证据，警方是不能抓他的。你得动用一下家里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保释出来。”】

吱剌——

纸张继续翻动，是盛宝科毒发身亡之后，红酒柜离奇出现的【HiAngel】。当时，柳回笙百思不得其解，盛家戒备森严，盛宝科保释之后断断不会让闲人进入。Thanatos是怎么进去刻下那句话的？

盛宝科死后，她跟盛家佣人聊天，谈到伤心欲绝的盛母，便跟佣人说：

“你平时可以多带她出去散散心，要是还没有好转，可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彼时佣人立即告诉她：

“嗯，警官，我知道的。已经请过心理医生了。”

请过，不是在盛宝科死后，而是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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