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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与不去,都不是这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萧金业的宅子早在八年前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就算有东西,也不至于藏了八年,却叫他们一趟就翻出来了。去之前,怎么也得好好谋划一番。
这就又遇到了个避不开的话题,诏狱。
柳元洵抬头看他,“锦衣卫的卷宗不外借吧?”
自然。除了皇上,其他人要想翻阅锦衣卫查案的卷宗,需得亲自去指挥使司,签署各项文书,获得批阅权之后才能翻看。
可他们要想去萧金业的宅子,就得从八年前的卷宗入手,摸清当年是怎么查的。
所以,卷宗非看不可,锦衣卫也必去不可。
“对了,”顾莲沼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元洵又想到一事,“那药水,你涂了几日了?”
他整日病怏怏的,一旦昏迷,没个一两天醒不过来,为避免耽误正事,那药水自第一天涂罢,他就将其给了顾莲沼。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第八天了。
“七天。”顾莲沼补了一句,“大概明日便能去上职了。”
守宫砂没了,他惦记的却是上职的事。
柳元洵有些想笑,可时候不对,唇角刚一勾,便又忍住了。
这一日过得倒是平静,他看看书,再歇歇觉,养好了精神还能出门看看顾莲沼练武。
他招式精妙,手里的绣春刀耍得如影似幻,柳元洵看着竟有眼晕之感。还是凌亭说话,他才懂了,原来他是叫顾莲沼外泄的真气晃到眼睛了。
日头刚落,晚膳用罢,柳元洵就来了困意。
凌亭还在盥洗室的浴桶中放药,他就已经支着下巴昏昏欲睡了。
凌亭轻声哄他,“主子,醒醒,泡了药浴再睡。”
柳元洵困劲儿上涌,疲懒得厉害,嗓音也略哑,“不泡了行不行?泡完又要沐浴,麻烦得很。”
“不行啊,”凌亭平日里都很守本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唯独在他身体一事上很是固执,“您要是累了就闭眼歇着吧,我来伺候您。”
柳元洵轻轻“嗯”了一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凌亭无声地笑了笑,将他打横抱进了盥洗室,又在歇脚的软榻上替他脱了衣服,这才将人抱进了浴桶。
水汽熏热,药味浓郁,本就困倦的柳元洵叫水汽一蒸,越发觉得头脑昏胀,睁不开眼。
凌亭解开他的发带,将满头乌发放在桶外,以瓢舀起掺了药的热水,一下一下浇在他身上。
柳元洵常年置身病榻,并不见光,皮肤白皙滑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浅棕色的药水划过他的肩颈,又沿着胸膛没入桶中。
他虽瘦弱,可身体线条却很漂亮,凌亭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呼吸比往常快上许多,可在他的有意控制下,柳元洵倒是什么也没听出来。
退一万步来讲,他就算听出来了,也多半以为是屋内太热,将凌亭熏得不舒服了。
袅袅雾气蒸腾而上,将柳元洵的面容与露出的肩颈裹在雾中,病气一淡,他五官中浑然天成的秀美便藏不住了,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润,宛如是美玉雕刻成的仙人。
凌亭不敢再看,重重闭上了眼睛,只凭着手下的感觉替他冲洗。
浴桶底部有道烟气阀,是和屋内的地龙连在一处的,需要热气时,便打开阀门,地龙中的热气便也能经过桶底,洗再久也不怕水凉。
三刻钟后,药浴终于泡罢,凌亭扯过一旁的长巾替他擦身,视线所及之处,却叫他耳根通红,心口瘙痒。
这是他的差事,却也是他的酷刑。
柳元洵早已在热水熏熏中睡了过去,凌亭的动作温柔又规矩,压根没能将他唤醒。
桶内药水流泻而出,热烘烘的净水复又填满,一番折腾后,柳元洵终于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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