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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几年前高官通倭的乱象,或许又要上演了。
&esp;&esp;……
&esp;&esp;眼见暮色渐浓,柳元洵便留了沈巍吃饭。
&esp;&esp;席间,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沈大人对江南名士,可有了解?”
&esp;&esp;沈巍咽下口中脂润喷香的鸭脍,随意应道:“了解谈不上,但来江南时,翻看过近十年的案牍卷宗,不知殿下具体想了解哪类人物?”
&esp;&esp;柳元洵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有姓刘的吗?”
&esp;&esp;“刘……”沈巍凝眉思索,又问:“除了姓氏之外,殿下可还有什么线索?”
&esp;&esp;柳元洵叹道:“此人若真的存在,想必是声名显赫之辈,只是不知道是官员还是侠士,且据我推测,此人离世也有十年了。”
&esp;&esp;沈巍摇头道:“如果是十年前的事,臣便不清楚了。殿下若是想知道,不如再说说细节,也好方便臣打听。”
&esp;&esp;可柳元洵知道得也不多,甚至连“侠士刘三”的存在也只是他的猜测。此时也只能一笑带过,让沈巍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道便算了。
&esp;&esp;饭罢,沈巍告辞离去。
&esp;&esp;淩晴知道他在想事情,所以收拾碗筷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待淩晴走后,柳元洵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看向身侧的顾莲沼,低声问道:“阿峤,你对江南按察使可有了解?”
&esp;&esp;顾莲沼虽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却自有一套记人技巧,略一思忖,便将按察使和脑子里的人对上了号。
&esp;&esp;顾莲沼道:“五年前,前任按察使审案失当,虽不是大案,他却以此为由,上表请辞。皇上便派了卢弘益南下赴任。”
&esp;&esp;柳元洵问道:“这个卢弘益,在京中是什么身份?背后又是谁?”
&esp;&esp;顾莲沼道:“这卢大人在京中倒也有些名气。他本家没出过什么人物,可他的老师是督察院的严御史。卢大人父母双亡,便将严御史当自己亲爹一样侍候了十多年,就连端溺接痰这样的事也亲历亲为,师徒情谊深厚非常。”
&esp;&esp;柳元洵立即懂了。
&esp;&esp;朝堂之上,能与孟阁老分庭抗礼者,除六部之外,唯有督察院左都御史。
&esp;&esp;既然连他都能意识到孟谦安在江南一家独大,柳元喆自然也能想到。将左都御史的学生派来做按察使,显然是为了制衡。
&esp;&esp;柳元洵虽不了解卢弘益,但他知道严御史。
&esp;&esp;他是连先皇都敢直言顶撞的老臣。他记得,父皇曾称赞严御史“皎然冰魄,澄澈玉心”,说他清正廉明无人能及。
&esp;&esp;可这年头,亲生父子尚会反目,况且门生?
&esp;&esp;他不是严御史,不知道严御史是如何看待卢弘益的。但在他眼中,严御史的身体并未差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卢弘益却甘愿躬身端溺接痰,做下人才做的活,若非至情至性,便是野心勃勃、隐忍非常。
&esp;&esp;卢弘益不可轻信,孟谦安更不足恃,贺郎平亦似有所隐瞒。除了这三人以外,便只剩下刚被拿住把柄的于文宣了。
&esp;&esp;是敌是友,多少得探过了才知道。
&esp;&esp;正思忖间,常顺已经拎着装药的提盒走来了。
&esp;&esp;浓褐色的药汁只是刚端出来,苦涩之气便扑面而来,柳元洵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仰头一饮而尽。因为吃糖损药效,即便喉间苦涩难挨,他也只用温水漱了漱口。
&esp;&esp;顾莲沼见他眉心微蹙,料想此时上榻也睡不安稳,便拿了大氅披在他身上,低声道:“夜风未起,不如出去走走?”
&esp;&esp;柳元洵点了点头,和顾莲沼牵手出了屋,踏着青石板路,在庭院中徐徐漫步。
&esp;&esp;不知不觉间,竟也慢慢走到了马厩前。
&esp;&esp;乌霆和乌云本已经睡了,听见动静,乌霆睁眼站了起来,探出头,用那双湿润而溜圆的眼睛看向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
&esp;&esp;顾莲沼握着柳元洵的手摸向乌霆的鬃毛,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亲昵道:“反正还早,要不要试试骑马?”
&esp;&esp;柳元洵有些心动,便点了头。
&esp;&esp;顾莲沼将他抱上马背,细心调整马镫,手柄手教他握缰之法。柳元洵从未骑过马,加上略有惧高,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的笨拙之感。
&esp;&esp;顾莲沼只觉得他可爱,很想上马与他共骑,可他要是上了马,那就不单单是学马了。
&esp;&esp;别的可以不学,但骑马的本事还是要掌握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柳元洵若是会骑马,也能多些保障。
&esp;&esp;庭院狭小,马儿跑不开,也走得慢,柳元洵很快便掌握要领,即便顾莲沼松开缰绳,他也能扯着缰绳在院子里踱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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