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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莲沼这人很奇怪,总爱叼住他后颈一小块皮肉,用犬齿细细地磨,再用舌头抚慰那处被咬得微肿的软肉。柳元洵每回被他制住后颈,便如被拿住命门,很快便浑身酥麻。
&esp;&esp;单薄的衣衫隔不住身后灼热的体温,柳元洵瘫软在他怀中,被他吻得腰肢发软,那点细腻肌肤显然不够顾莲沼尽兴,他松了口,手却覆上后颈,不轻不重的揉捏充满了暗示。
&esp;&esp;柳元洵有些犹豫。
&esp;&esp;他总觉得这样的姿势太放i浪,可一想到顾莲沼身上触目惊心的伤,他又咬住下唇,顺着压在后颈上的力道,充满羞耻地趴跪了下去。他的玉佩还被握顾莲沼手里,这样的牵制让他动得十分缓慢,纤薄的背脊渐渐弓起,细瘦的腰缓缓伏低,所有细节都在顾莲沼眼中无限放大,瞬间便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esp;&esp;“好乖……”顾莲沼覆上来,炽热的胸膛紧贴他脊背,单手撑榻,粗糙的手指挤进柳元洵因渗汗而潮热的指缝,细而慢地磨。
&esp;&esp;柳元洵本就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又撕扯哭闹许久,早已力竭,跪了片刻便摇摇欲坠,控制不住地向前倒。顾莲沼怜他爱他,也怕他受罪,索性松了手,捞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多少给了他一点支撑。
&esp;&esp;柳元洵的手抵着床褥轻颤,泼墨般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刚刚露出红痕密布的后颈,就被顾莲沼咬住。顾莲沼爱极了这样的姿势,原始而自然,充满压制与占有,让他能彻底笼罩柳元洵,像是用肉身做了牢笼,圈禁住了只属于自己的宝藏。
&esp;&esp;他知道此时的柳元洵心有悲怜,就算撑不住也不会说,便主动将人抱起,小心地安置在了枕上,随即低下头,无限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你先睡吧。”
&esp;&esp;柳元洵本来要问“你呢”,可他很快意识到顾莲沼“不睡”要做什么,疲累到极致的身体拖着他的神智下沉,可他却又不想就这样阖眼。
&esp;&esp;他渴望拥抱,渴望抚慰,身体累极了,可心里的渴求却又怂恿着他,鼓励着他,让他轻轻勾住了顾莲沼的脖颈。
&esp;&esp;“阿峤……”他抬着氤氲着水汽的眸,轻轻凝望着顾莲沼,眼波流转间早已道尽了说不出口的一切。
&esp;&esp;顾莲沼懂了。
&esp;&esp;说来奇怪,情i欲这东西,自他心底滋生之日起,便始终蒙着一层污浊。每当他藉着欲念将柳元洵拖入沉沦时,总有种以污泥亵渎明月的卑劣感。
&esp;&esp;可这一刻,当他在柳元洵眼中窥见同样的渴望时,这欲念竟焕然一新,变得如柳元洵一般纯净无暇。宛若一泓被阳光亲吻过的清泉,只需在心间流淌,便能涤净满身尘埃。
&esp;&esp;欲i望依旧是欲i望,只是因不同的人而呈现出了不同的模样。顾莲沼从来没想过,那些激烈的、火热的、足以将肉身拖拽入岩浆炙烤千万遍的欲i望,竟有一日,能变成和柳元洵的吻一样美好而温柔的东西。
&esp;&esp;他几乎迷醉在了这样的邀请里,那些共赴沉沦的欲i望忽然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他半跪在柳元洵身上,轻轻坐在他腿上,而后低头吻上他的唇,劲瘦有力的腰轻动着,温热的唇轻蹭着,这一切都让本来止住眼泪柳元洵哭得更凶了。
&esp;&esp;“阿……阿峤。”时隔这么久,他终于再一次念出了这个名字。
&esp;&esp;“嗯。”顾莲沼怜惜地舔吻着他的眼睑,将晶莹的泪珠一一啄去。
&esp;&esp;“阿洵。”柳元洵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湿润,唇角却漾开一抹浅笑。
&esp;&esp;“嗯。”顾莲沼将他含吻得更深,黑漆漆的眼里倒映着如花般绽放的人。
&esp;&esp;柳元洵累极了,可他舍不得入睡,他揽着顾莲沼的脖颈,承受着来自爱人缱绻而抚慰的吻。
&esp;&esp;他们有过无数次刺激的相拥,每一次,柳元洵都觉得自己像是汹涌浪潮中的小船,只能在危险的情i潮中被撕裂,被摧毁。可这次,他却能清晰感受到顾莲沼的温柔克制,这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纯粹的治愈,四肢百骸都在柔情中舒展,如沐暖流般安宁。
&esp;&esp;“阿洵,”顾莲沼低头吻上他的眼睛,唤醒了那个似睡似醉的人,当那双雾气朦胧的眸子望来时,他轻轻粘贴那微启的唇瓣,呢喃道:“我爱你。”
&esp;&esp;柳元洵想要回应,可极致的爽快过后,疲惫的身躯连指尖都无力抬起,他也只能在闭眼之前微微启唇,接纳了顾莲沼温情地入侵。
&esp;&esp;……
&esp;&esp;柳元洵觉得,在淩晴眼中,他与顾莲沼的关系想必十分令人费解。
&esp;&esp;前些时日,他待顾莲沼还如对待罪大恶极之人,不理不睬,甚至到了远遁皇家山庄避开他的地步。仅一夜之间,所有的怨结便都烟消云散了,他又成了那个几乎长在顾莲沼怀里的人。
&esp;&esp;但奇怪的其实不是他们,是爱情。
&esp;&esp;人生里的很多事儿都很简单,说穿了,挑破了,三言两语也就道尽了。可一旦沾染情爱,就连信笺上的一个句点,都能弯出九转回肠的弧度,波折到只是提起便要落泪。
&esp;&esp;一件件的事儿,将一个又一个的人牵扯到了一处,因一些事而相聚,再因一些事而分离,短的叫缘分,长的是人生。
&esp;&esp;就像去年隆冬,他从灯曲巷中接出了凝碧,这一年的深秋,他又站在城门口为她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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