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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应该了。
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苗云楼伸手把纸人的脸掰正,目光直视,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你叫沈慈,我是苗云楼,也是你的童养媳。”
他平时编瞎话编多了,给自己套上一个占便宜的身份之后,忽悠人的话张口就来:“你知道童养媳吧,就是从小就和你情定终身,以后一定要在一起那种。”
“童养媳?”
纸人乖乖坐在床上,闻言眉头微皱,垂头思索片刻后,直视着苗云楼轻轻道:“可是,童养媳……在我印象中,是一种封建陋习,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没必要拿这个束缚自己。”
苗云楼没想到他记忆忘了,还留着对这种东西的印象,不由得话语一顿,眼珠转了转,忽然换了一副神情,可怜兮兮道:
“我为什么不愿意,咱们定下来可是你情我愿的。”
“沈慈,你说这话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就算我们的关系上不得台面,可是你我相处那么多年,没有情也有义啊!”
纸人眉头皱的更紧,他张了张嘴,总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脑中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清澈的眼神流露出几分疑惑,看了看自己纸折的手,迟疑的问道:“我……我这个样子,你真的心甘情愿做童养媳,和我有了情谊?”
纸人又轻轻扯了扯身上的喜服,眼神中更加茫然:“不仅有了情谊,我们这是已经成亲了?”
苗云楼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面上仍是乖乖的,撇着眼可怜的点头道:“嗯嗯。”
“那,那我为什么没有对你的印象呢?”纸人疑惑道。
“这……”苗云楼拿喜帕捂住脸,抽泣道:“我们洞房花烛、新婚之夜,有一伙贼人闯入喜堂,将我们锁在房中,他们在外面肆意欢闹。”
“你与他们英勇搏斗,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被一棍子敲上了后脑,”他可怜兮兮道,“可能……就因为这个,你才失忆了。”
这话信息量太大,纸人皱着眉头想了想。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面上突然浮现出一种真心实意的关切,一下凑上前去,清冷的眉眼几乎贴上苗云楼苍白的面颊。
“那你没事吧?”
他凑上来的时候,苗云楼心头狠狠一跳,差点没绷住自己那可怜兮兮的白莲样儿。
自从他通晓人事以后,沈慈就没有再和他这样亲近过了,然而面前这个困于纸人身子的沈慈,却不知道他们真实关系,反而会因为一句“童养媳”,对他特殊关照。
苗云楼突然玩心大起,想要借此戏弄一下难得懵懂的沈慈。
他迎着纸人关切的目光,跪在床上直起身子,牵起纸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居高临下的垂眸一笑:
“我也被他们敲了闷棍,现在脸上好痛,只是不知道究竟哪里受了伤。”
苗云楼又凑近些,言语间带着笑意,诱惑丛生:“你可以帮我摸一摸吗?”
纸人被他牵着,闻言缩了缩手指,下意识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迟疑着没有回应。
要是原本的沈慈,抬眼时那种澄澈就让苗云楼的阴暗心思无处遁形,没法将试探进行下去了。
然而失去记忆的他,现在那副青涩的样子,让苗云楼心里笑的快厥过去了,实在是很难不克制住自己冒犯的念头。
这谁能忍得住?
反正他忍不住。
苗云楼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突然一改先前可怜巴巴的样子,沉下脸,皱着眉头冷声道:“你不乐意的话就算了,连我受伤你都不安慰一下,那就当是我一厢情愿吧。”
“你对我避如蛇蝎,我也不需要外人可怜,咱们好聚好散!”
他还不等沈慈反应,便转过身来,摆出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恹恹的不理人了。
沈慈茫然的顿了顿,看着这副架势,本就不太灵光的记忆更加混沌。
他见苗云楼用童养媳这个身份用的如此心安理得、得心应手,貌似还真被他伤了心,终于有些相信他真的和自己渊源颇深。
他凑了过去,抿了抿唇,略微讨好道:“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太记得你了。”
他轻轻扒拉了一下苗云楼的肩膀,言语恳切:“我知道错了,我现在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苗云楼这才将身子转过来,面上还是一副被伤了心的怒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风雨欲来的冷静。
他淡淡道:“既然你承认了,我是你的童养媳,那你是不是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沈慈想了想,点了点头。
苗云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松弛下来,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你听我的话,现在那一伙贼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去做。”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照的血涔涔的喜服明暗交错。
苗云楼的神情在灯影下明明灭灭,面色苍白,微微勾起一个鬼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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