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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银链耳环在他耳垂后略显碎长的乌黑发丝间蜿蜒动荡,很漂亮,配合着男人典雅斯文的外表、微尖的狐狸眼,竟无端显出几分勾引的意味。
可此时的纪明玉就是再美、再勾人,落在青年的眼中,也只是只会吞人骨头的画皮男鬼。
江让咬咬牙,还是主动走了过去。
青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方才的偷情刺激得他面若春水,但此时骤然冷下,便难免显出了几分古怪的灰意。
“班、班长。”
心虚的青年张了张唇,吞吐半天,竟就吐出了一句称谓。
纪明玉收回了冰冷的指尖,耳链摇曳,划出漂亮的弧线。
男人唇边含着细细的笑意,但细下看来,却又隐着几分半生不熟的凉意。
“江同学方才,在做什么呢?”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典雅的面容却还要做出几分细微的惊讶,狐狸眼慢慢勾起。
江让一张脸躁得通红,他努力保持镇定,却难言眉眼间的心慌意乱。
好半晌,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狡辩的法子,他可怜地垂下微红的眼眶,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他真可怜啊,分明早已被欲.望与利益渗透的眉眼透着股无辜、破碎的美感,充斥着谎言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柔弱伤痛的谎言。
他说:“班长,方才我、我是被迫的。”
江让慢慢垂眼,轻声细语道:“他是我的好友,很多年的好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找我有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年轻轻抬起腻白的指节,柔柔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哀哀道:“班长,你别、别告诉阿响好么?”
“我、我以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你信我,好不好?”
纪明玉慢慢眯眼,他分明不是被劈腿的正主,却像是在摆着正主抓奸的姿态,接受着青年的讨好、承诺、道歉。
男人耳畔的银光微微闪烁,好半晌,他像是完全不吃青年这套,似笑非笑道:“江同学,我自然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陆响到底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让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他总得要有知情权,不是么?”
江让心里急的上火,面上也终于难以维持那层假皮了。
眼见青年就要彻底绷不住了,纪明玉却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反光的镜片掩盖了男人蓝色海洋般的眸底深色,他温声道:“当然,我相信江同学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当破坏好友感情的坏人”
他语气稍顿,江让抿唇,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年咬唇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明玉缓缓笑开,典雅的面容如同荒芜神庙中的神像。
他温和道:“江同学,你知道的,我们学艺术的,总有些怪癖。”
“我喜欢找一些特别的人来当我艺术创作的基底,你很合适。”
这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贪婪、虚伪、两面三刀的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让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说到底就是给人当模特,也不算多难,青年此时正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然想也不想地点了头。
纪明玉慢慢笑了,耳畔摇晃的耳坠像是某种催眠的器具,在某一瞬间,古怪地显出一种病态、冰冷的色泽。
第54章
陆响的生日恰好在周末。
到底身份不一般,即便不是在本家办宴、即便太子爷亲口说过不用大办,总还是有人殷勤地上赶着。
S市各家都是人精,听到风声后便都催着自家的小辈表现,毕竟若是生日宴巴结上了陆家那位,日后可得少走不少弯路。
江让前一天晚上睡得迟,陆响昨夜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非要跟他连麦睡觉。
青年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又被纪明玉吓得不轻,心虚之下哪里敢提前睡过去,最后他愣是等到深夜、男人睡着了,才敢挂断电话睡下。
这导致江让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好在陆响作为今天的主人公,约莫也是在忙,倒也没像是平日里那般黏糊着。
青年抓了抓乱糟糟的额发,起身穿上拖鞋,打算先出卧室洗漱一番,然后点份外卖勉强填饱肚子算了。
但方才走出卧室,便闻到了一股极香的饭菜味,江让一愣,打眼看了过去。
不大不小的屋子被收拾得整洁干净,暖气发出轻微柔软的嗡鸣,窗台上晾着潮湿衣物,屋外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空蒙上了一层雾茸茸的灰。
桌上的饭菜泛起细细的烟火气息,都是江让爱吃的饭菜。
“哗啦——”
厨房的透明的推拉门被拉开了,头发稍长、系着灰色围裙的男人手中端着一叠炒的色泽鲜艳的饭菜走了出来。
男人面颊被油烟熏得透红,轻易令人联想到石榴籽中漂亮的酡红色泽。
他的面颊大面积的留白,右边眼睛被新换的白纱布蒙的严实,额角边细碎的乌发柔顺地垂在脸颊的边缘,有些阴郁的模样,但那只深黑的黑眸一接触到面泛茫然的青年,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江江。”他赶忙将手中的饭菜摆放好,双手下意识地揉搓腰间的围裙,试图将手间的油烟擦拭干净。
“醒了吧,快洗漱,来吃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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