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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公主府张灯结彩。
天刚蒙蒙亮,傅明薇就推开了谢临舟的院门。
她一身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可那双凤眼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今日是我和景殊的大婚之日,”她站在门口,声音冰冷,“你不许出门。”
谢临舟正在收拾最后一件衣裳,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公主放心,我永远不会再打扰你和林公子。”
傅明薇心头突然一紧。
这句话太过决绝,莫名让她有些不安。
她张了张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院外却传来喜婆急促的喊声:“公主!吉时到了,驸马来迎亲了!”
她皱了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谢临舟站在院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大红嫁衣翻飞,像极了当年和他成亲时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件包袱放进马车,随后独自去了府衙。
钉床早已备好。
三丈长的木板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锋利的铁钉,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驸马可想清楚了?”衙役最后一次确认,“这滚钉之刑,十个来回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谢临舟平静地脱下外衫:“开始吧。”
他躺上钉床的瞬间,尖锐的疼痛便席卷全身。
铁钉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木板。
他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地滚完了第一个来回。
“天哪……”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气,“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宁愿受这种罪也要和离?”
第二个来回,铁钉刮开他的后背,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第三个来回,他的手臂被扎得血肉模糊。
……
到第十个来回时,谢临舟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浑身是血,眼前阵阵发黑,却还是强撑着完成了刑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喜庆的锣鼓声。
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傅明薇一身华贵嫁衣,端坐在八抬大轿上。
阳光洒在她身上,面前的珠帘遮掩不住明艳的面容。
她眉眼含笑的模样,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
前面骑在马上的林景殊,满脸都是意气风发。
谢临舟恍惚地看着这一幕,眼前的傅明薇和记忆中那个痴傻的少女渐渐重合——
“哥哥,明薇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前方何人拦道?”迎亲的侍卫高声呵斥,“今日是公主大婚,速速退让!”
围观的百姓连忙散开,有人小声嘀咕:“是个男子在和离,受了滚钉刑……”
傅明薇闻言,下意识看向钉床的方向。
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低垂着头,莫名让她心头一颤。
她正要细看,林景殊回身掀开轿帘:“公主,我渴了。”
她立刻收回目光,拿了轿中的水囊送到林景殊手里。
谢临舟看着这一幕,虚弱的扯了扯唇。
他艰难地站起身,每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鲜血顺着他的脚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驸马,刑罚已毕。”衙役递上和离书,“您自由了。”
他接过文书,拖着满身的伤,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身后,迎亲的队伍踏过他留下的血痕,热热闹闹地进了公主府。
而他,永远离开了京城,再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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