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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而下,泥泞的山路被冲刷得几乎无法行走。
谢临舟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滴落,混着已经有些肿胀发炎的伤口渗出的血水,在脚下汇成了淡红色的水洼。
事先备好的马车也被人做了手脚,行驶了一半,骏马突然开始发疯,径直冲着乱葬岗而去。
谢临舟被撞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才在最后一刻跳下了车。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必须离京城远一些,再远一些。
滚钉刑留下的伤口被雨水浸泡,火辣辣的疼逐渐转为麻木。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胸腔里微弱的心跳。
“再坚持一下……”他咬着牙,踉跄着向前走,“不能倒在这里……”
可身体终究到了极限。
眼前一黑,他重重栽倒在泥水中,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尽头是一处湍急河流,冰冷的河水迅速淹没了他。
意识消散前,似乎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谢临舟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简陋却整洁的屋顶,身上盖着干净的棉被,伤口处传来清凉的触感。
有人替他上了药。
“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艰难地转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一袭青色布衣,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矜贵感。
面容秀雅,此刻正端着一碗药,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他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女子扶他靠坐起来,将药碗递到他唇边,“先喝药,你发烧了整整三日,差点救不回来。”
药汁无比苦涩,谢临舟却没有犹豫,端起来一饮而尽。
“多谢姑娘相救。”他声音嘶哑,“不知该如何称呼?”
“孟知许。”女子接过空碗,语气平和,“公子怎么称呼?”
他怔了怔,垂下眼睫:“我……没有名字。”
孟知许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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