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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塬上。
胡豆豆的外爷四处奔走,找了足足半个小时了,却依旧不见胡豆豆的踪影。
于是他就凑到一棵大洋槐树投下的阴凉处,背靠在树身上,吧嗒吧嗒,吸着旱烟,歇息起来。
胡豆豆的舅舅也几乎把他们村上的,紧挨担水沟的每户人家的大门都敲遍了,也依旧找无结果。
“现在就剩下担水沟附近了……”
胡豆豆的舅舅喃喃自语道,同时,一想到危险重重的担水沟,一个七岁大点的小孩,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觉毛骨耸立了起来。
想到这里,胡豆豆的舅舅就又马不停蹄,朝着担水沟方向跑去。
这时候,在大树底下纳凉的胡豆豆的外爷看到了,于是就懒洋洋地叫问道:
“蕙刚,这娃儿,你找到了么?”
“没有呀!”胡豆豆的舅舅气喘吁吁地道,“我几乎都把全庄里的巷子胡同找遍了……”
“那你现在准备上哪去找呀!”胡豆豆的外爷说着,吧嗒吧嗒猛吸了两口。
“实在没办法了,”胡豆豆的舅舅非常为难地说道,“我就只能下去担水沟里找了!”
“你说你去哪里?”
胡豆豆的舅舅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先不着急着去,”胡豆豆的外爷不慌不忙道,“担水沟那么深,我量他娃儿都不敢去。
再说了,都那么大的人了,我就不信他还不知道哪里危险,哪里不危险?
我在他七岁的那个年龄段早都学会自己种粮食,自己养活自己了。
我还记得,七岁我刚到这里时,这里到处都是荒山野岭,一户人家都没有。
我就和你十爷,那时你十爷才五岁,光着脚板,穿着草鞋,我们用撅头一点一点开垦荒地……到了现在,你才有了这样子的生活条件。”
“爸,”胡豆豆的舅舅难为情地道,“可是现在和……”
“和什么?”胡豆豆的外爷厉声喝道,“你又想说现在的娃娃跟我们过去的不一样吗?”
胡豆豆的舅舅不再吭声。
“哪里不一样了?”胡豆豆的外爷据理力争道,“这还不都是一样的人吗?那时我七岁,这娃现在不也七岁了么?
那时我们的生活条件要多艰苦就多艰苦。
哪能像现在嘛,要什么有什么,人们不愁吃不愁穿……尤其是小孩子,动不动就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的,穿衣服还挑三拣四的。
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当然这也就算了,可是,整天还要躲避打仗,躲避饥荒,那个时代真是黑暗的很呐!
……好啦,我不多说了。
这沟深又怎么啦?
我那个时候还不照样跑上跑下的,何况,我那个时候这沟里面不知有多少野物,狼多的就像放养的羊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被叼走。
我七岁的那年,去担水沟里挑水喝时,就被一群狼围了起来,那时我没有慌没有乱,我想我堂堂男子汉,我怕什么?
于是我就趁着狼定定地站立不动时,一把从草丛里揪出一根藤条子,对着狼群喝吼一声:
‘嘿!你们敢往前走一步试试’,然后,我就把藤条在面前猛地一挥,藤条子在空气中噼啪炸响……
最后,狼群就都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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