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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温凝心头一颤,快步走至郑明身前,接过他手中的纸条,顷刻便红了眼眶。
她瞧着身侧的满目关怀的江子安,顺手将纸条塞入他手中。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江妤瞧着郑明激动的神色,眸中划过疑虑,“你为何会让那女子冒如此大的危险探寻温大哥的下落?你可还有其他隐瞒之处?”
话音一落,郑明面上笑意逐渐收敛,扶着椅子坐下,屋中几人皆是望向他,他低垂着头,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与阿浅乃兄妹,自幼随父母生活在边境的村落中,那日战役起,父亲不愿参战被拓拔玦活埋,母亲被他的人强行带走,那个村子有鲜卑人亦有澧朝人,谁料拓拔玦竟让人屠村,意图嫁祸温衡将军,我与妹妹逃荒之际,险些被拓拔玦的人带走,就在那时温衡将军如天神一般抵达,救下了我与妹妹,将自己的令牌交于我我二人,让我们前往北疆投奔温家,原想着来日报答温衡将军,万没想到北疆被人潜入,留守北疆的温家满门被杀,我二人无处可去,便想返回寻将军,可未过几日便听闻将军战败,全军覆没,而将军已死,我二人不信被前往战场寻找,因那面目全非的尸上还藏着令牌,我二人便知此人是假的,我二人便潜藏在鲜卑探查,终是寻到些蛛丝马迹,猜到温衡将军大约被藏在宫中,我二人亦是为了报父母之仇,妹妹便潜入宫中。”
说着说着,郑明眼眶通红,不多时便哽咽出声,随即将头埋于手掌之中,暗恨自己无能力保护妹妹,如今还要靠她以美色相诱。
“莫哭,我们自会将你妹妹一同救出。”江子安将那纸条丢入火盆之中,瞧着火舌舔舐纸张最后燃成灰烬。
“你好生在此处住下,待我们将他们寻回,倒是会将你们一同带回京城。”温凝领着几人往外头走去,在踏出屋子的瞬间回头冲着郑明道。
“阿眠,你与五皇子留在北疆,时刻注意黄靖的动向,听你所言似乎先前告诉你身世之人亦在这荔城?”温凝与江子安并肩前行,忽而想到一事扭头望向阿眠。
“阿姐可是要我去寻他,瞧一瞧他究竟是敌是友?”
“直接去城东悦来客栈寻他便是,那人乃我苗疆左护法,我与宛宛的师叔,先前与我师父闹了别扭,故而一直隐藏在宁王身边搜罗他的罪证,如今误会解除,便来此捉拿黄靖,清理门户。”还未待温凝开口,苏念麟冷不丁插话道。
一时间温凝几人皆是笑意,先前四处寻不到宁王的马脚,如今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来枕头。
几人商量好,温凝一行人便从北门骑马离开,阿眠站在城门口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安定。
数日之后,几人踏着风雪终是站在鲜卑皇都之前,江妤掀开车帘探头望去,只见城门口立着几名侍卫正例行公事般的检查来往人群的身份,不多时,便轮到江妤几人,好在几人早有准备,如今的容貌哪怕站在彼此父母前,恐怕也认不出来,那守卫接过念白手中的公文,扫过一眼,复又抬头望向车中之人,瞧着老弱病残一车人,“尔等来此所谓何事?”
闻言,念白翻身跃下马车,走至那守卫身侧,借着身形遮挡从腰间取出几枚碎银塞入那侍卫手中,笑着道:“军爷您瞧,小的这家中老小自入了冬便时常生病,小的听闻都城有名医便带着几位来求医了。”
那侍卫掂量着手中的碎银,对念白的知情识趣倒是十分满意,抬眸扫过马车中的几人,又因着后头催促不已,便挥了挥手,让几人离开。
“多谢二位军爷。”见此,念白一拱手,飞快跃上马车,便驾着马车离去。
未走多远便瞧见一早便潜入都城的阿七,立在一侧的酒楼前,正冲着几人招手,见此,念白赶着车朝那处驶去。
“你在此处多时,可有寻到入皇宫的法子?”温凝坐在桌旁,面色的伪装已然卸去,她捧着一杯热茶望着站在身前的阿七。
“鲜卑王爱听澧朝的锡剧,近日这都城恰好来了一个戏班子,前些日子宫中来人,邀请那戏班子前往唱戏,我已与班主打好关系,我等可随着戏班子一同混入宫中。”
“此法不妥,我们借他们混入宫中,将温大哥救出,事后他们岂不是要为我们顶罪?”还未待温凝开口,江妤眉头一皱。
哪知,话音刚落阿七扬起笑意,“姑娘莫担心,那戏班子也不是正经戏班子,他们皆是被这鲜卑苛政压榨,反上梁山的亡命之徒,他们此次入宫便是为了刺杀贺兰宏,到时我们可助他们一臂之力。”
日子过得极快,很快便到那戏班子进宫之日,江妤等人换上戏班子的粗布棉袄,随着他们一同入宫,踏入宫门,江妤低着头,余光扫过四周,大约是那鲜卑王时常被人刺杀,宫中守卫四处巡逻,几人随着宫中掌事抵达落脚之处。
“诸位便在此歇息,待入夜后好好为陛下唱上一曲。”为的公公,手中拂尘一挥,眸中满是高傲。
瞧着那公公远去的背影,江妤几人凑到一起,便寻思着去寻那郑明的妹妹,只是他们并不知晓阿浅如今身在宫中何处,便取出离开北疆时,郑明交给他们的香囊挂于屋下。
日落西沉,暮色逐渐笼罩整片大地,远远地传来一阵喧嚣,只见贺兰宏带着一名貌美女子从门外缓缓走来,那女子瞧见屋檐下的香囊顿时露出一抹喜意。
见此江妤等人便知此人便是阿浅,只如今她在贺兰宏身侧,忽然锣鼓声响起,台上好戏开场。
贺兰宏坐在台下,瞧着台上那出《四郎探母》,手指随着鼓点敲击,忽而阿浅探头凑近他,“陛下,妾有些闷,想出去透透风可好?”
闻言,他扭头望去,瞧着阿浅面色苍白,便点了点头,抬手一挥,两名侍女便跟在阿浅身后,待她走出人群,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将那二人支开。
瞧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阿浅顺着小路往后院走去,片刻便瞧见江妤几人手中拿着香囊立在假山后,正候着她,“可是兄长让几位来寻我的?”
“自然,温衡如今身在何处?”温凝心中记挂着兄长,也不与阿浅绕弯子。
闻言,阿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瞧着五官倒是与温衡有几分相似,阿浅心中了然,倒也不同几人兜圈子,扭头望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便带着几人往冷宫走去。
几人刚行至那假山处,便听远处传来阵阵叫喊,“有刺客,保护陛下。”
阿浅仿若未觉,垫脚撩开垂落的竹叶,按下那凸起之处,片刻洞口大开,几人跟在阿浅身后飞快钻入其中,不多时便来到关押着温衡的密室,温凝瞧着那锁链穿过兄长的肩膀,顿时红了眼眶,飞扑至温衡身旁。
“兄长。”哽咽的语气唤醒身前之人。
“阿凝竟这般大了。”温衡抬起手掌轻揉温凝丝,带起锁链出阵阵声响。
“此处不是叙旧之处,我们先将温大哥带出去,你可知着锁链如何解开?”江子安瞧着温衡狼狈的模样,亦是红了眼眶。
话音未落,苏念麟腰间软件出鞘,斩断那束缚着温衡的锁链,见此,江子安飞快将他背起,念白顺手抓过阿浅,几人飞快跃出洞穴,遥遥望去,方才那院落中火光冲天。
见此,江妤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从怀中取出一物抛入假山之中,“快走!”
就在几人翻过墙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几人扭头一看,那假山已然被炸开,沉入湖底。
整个皇宫内一片杂乱,几人奔跑间似乎听到那贺兰宏被刺客刺入心口,如今生死未卜。
与此同时,澧朝京中,宁王如困兽般被司徒城困在王府中,王相被江垣查出此人勾结宁王意图谋反,又暗中培养杀手势力,买凶杀害朝廷命官,更有甚者教唆皇子杀害手足下狱。
第112章尘埃落定
城外枯树林立,枝丫上覆满积雪,寒风拂过,枯枝随风而动。
空无一人的官道上忽而飞驰过一辆马车,卷起满地积雪。
江子淮立在城墙之上,焦灼地驻足远眺,可现下大雪纷飞,瞧不见半点人影,一时间焦急的来回走动。
“大哥,宛宛他们不是传了消息说今日便能回来,为何这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江子澈匆忙从一侧赶来,遥遥望去只见雾蒙蒙一片。
“你问我,我如何……”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冲破大雪飞驰至城墙下,见此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激动之意,飞快从城墙上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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