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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子里红烛摇曳,阿史那颜被凤容锦扶起来,坐在了轮椅上。
这种椅子凤容锦以前见过,不用外人之力,坐在椅子上的人可以自行控制椅子前进,想不到突厥这里也有。
在凤容锦的印象里,突厥人都是茹毛饮血粗鄙丑陋的,可阿史那颜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他温文尔雅,像个翩翩君子,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的,跟那个凶巴巴的阿史那岱钦完全不像一母亲同胞的亲兄弟。
或者说阿史那颜根本不像个突厥人。
阿史那颜穿着大红喜袍,是汉人的制式,他道:“我听说大启人成亲,夫妻都要穿红衣,也不知道这衣服对不对。”
凤容锦看了眼,他穿的袍子花样略简单,突厥人不事生产,想来是找不到合适的绣娘,于是小声道:“是这样的。”
阿史那颜笑吟吟道:“怕公主住不惯,我研究了你们的成亲礼仪,太多了,很多东西我们也不懂,只能勉强装扮成这样子,望公主不要怪罪。”
凤容锦一愣,这人还挺用心的?
“按大启的风俗,成亲要喝合卺酒。”阿史那颜执壶倒酒,“只有喝了酒,这礼才算成了。”
说着,阿史那颜将酒递给凤容锦,“公主?”
凤容锦伸出手将酒盏接了,手腕疯狂颤抖,酒盏里的酒洒出来一半。
阿史那颜微微蹙眉,似有疑惑的问道:“公主怕我?”
凤容锦飞快的摇摇头。
阿史那颜“噗”的笑出了声,“这半晌都是我在说话,公主一声不吭的,想必是怕我吧。”
说罢,阿史那颜伸手过去,凤容锦吓得僵住了,然而阿史那颜只是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酒盏。
阿史那颜将酒盏放回桌上,“不喝就不喝了吧,公主年纪还小,喝酒也不好。”
“公主为何怕我?”
凤容锦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道:“没有啊。”
阿史那颜:“我听人说公主在玉门关那里敢直接顶撞我大哥,怎么到我这,公主却闷声不吭了?”
阿史那颜叹了口气,一副懊恼的样子道:“难道我比大哥还让人害怕么?”
凤容锦抬起脸,打量了眼阿史那颜。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让人惧怕不起来。
“让我猜猜,是因为流言?”阿史那颜笑吟吟道。
凤容锦浑身一僵,阿史那颜便明白了,“流言说我凶残暴虐,还爱吃人肉?那公主看我像么?”
说着,阿史那颜稍微凑近了凤容锦,眉眼弯弯,带着调笑之意。
凤容锦被他突然凑过来的动作吓得瞬间后仰,惊慌的眼神正好撞进了阿史那颜的眼里。
近距离看,阿史那颜确实是一等一的俊秀,尤其是那双眼,如碧波万顷,能直直看到人心里。
“公主看我像么?”
阿史那颜又问了一遍。
凤容锦摇摇头。
“三人成虎,流言让人生畏,他们见我天生残疾却能成为可汗的左膀右臂,恐怕心里多少有些怨愤。”阿史那颜轻轻道:“本不想管那些,却没想到让流言吓到了公主,是在下的不是了。”
阿史那颜彬彬有礼,却让凤容锦有些坐立不安,她不习惯应对这样的场景,半个月前接二连三的变故也已经吓破了她的胆子。
“公主不必太过拘束。”阿史那颜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保护你。”
凤容锦木然的点点头。
阿史那颜:“公主也不要害怕,我现在不会碰你,我等到公主想好的那一日天色不早了,公主好好休息。”
说着拿起桌上的手套便开始戴,显然是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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