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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延手指悬空,围着盒子绕了一圈,捏起一块不大不小的柿子饼。
在幼安渴望的眼神之下,送入口中,软绵稠粘的口感,甜到腻牙。
周津延不动声色的慢慢嚼完,把吃了一小口的柿子饼放回小格子里,合上盖子,盒子就放在膝头,拿出雪白的绢帕慢条斯理的把沾着柿霜的指腹擦干净。
这就吃好了?幼安替那个柿子饼委屈。
周津延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扯了扯,重新打开盒子,又捏起一块柿子饼送到幼安眼下。
幼安想拒绝,但又怕他像刚才那样,甩袖离开,接也不是,拒绝又不敢。
周津延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三番五次的被人拒绝,俊容喜怒莫辨。
“和那件要你好好考虑的事情无关,吃吧!”
熟悉他的人,一定可以从中听出他的无奈和纵容。
幼安纠结极了,犹豫了半响,想着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骗她吧!
伸出白嫩的掌心接过来,细弱的手指头捏着,秀气地咬了一口。
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好看的眉眼没有忍住,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嘴角沾着白霜。
那种稚气天真惹得周津延眸色晦暗。
指尖微动,周津延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而言,远远不止是他以为的用来打发无趣时光的乐子。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好像已经能够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超出他愿意调动且付出的情感,但可怖的是,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一丝危机。
想到这一点,周津延更加烦躁,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淡定自若。
一块柿子饼进了肚子,没了药味,幼安觉得她的病仿佛都要好了,意犹未尽地咂了一下嘴巴。
周津延垂眸,把眼底的情绪遮掩好。
幼安觑了他一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软声说:“多谢您。”
“上回您的话,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只想安分守己地待在宫里,不想,不想……”
幼安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周津延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觉得自己刚吃了他一个柿子饼,就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很不厚道。
但是她怕错过这个机会,再难开口了,尽量放柔声音,不想得罪他:“这是袖炉。”
幼安从枕头旁边拿起一只精美的袖炉,放到他手里,袖炉还是温热。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木炭这个月所剩不多,先还您一半,剩下的下个月再……”
她以为这样,就划分干净了?
周津延一面觉得她傻气,一面又抑制不住心头的不舒服,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必了。”
幼安紧张地看他。
“相识一场,这些便留作纪念吧!”周津延起身,握着她的手,把袖炉放到她手里。
打开锦盒,拿走自己吃过的柿子饼,又把搭在她棉被上的斗篷抽出来,挽在臂弯处。
站直了,朝着幼安,微微俯身:“娘娘好生歇息着,臣先告退了。”
他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幼安看着紧闭的屋门,脑袋像是被人放空了一般,茫然一片。
忽然门响了一声,幼安飞快地抬头看去,是珠珠。
珠珠进屋道:“徐太医在楼下正厅坐着,娘娘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去请徐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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