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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刮器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净玻璃上肆虐的雨帘。蓝归笙刚把佛珠塞进贴身口袋,车身突然剧烈颠簸,顾沉舟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透过雨雾,薄彦洲的银色兰博基尼横在路中央,他阴沉着脸从车上下来,西装下摆被雨水打得湿透,却不减分毫压迫感。他大步走到蓝归笙所在的车门前,抬手重重拍打车窗,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蓝归笙,你以为自己能逃到哪去?”
顾沉舟慢条斯理地摇下车窗,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挑眉看向薄彦洲:“薄少这是要干什么?强抢民女?”
“顾沉舟,这是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插手。”薄彦洲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蓝归笙,“归笙,跟我回去。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母亲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蓝归笙攥紧衣角,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想起夏雨薇手机里母亲被殴打的画面,想起薄老太太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冷笑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薄彦洲,你以为用我母亲威胁我,我就会乖乖就范?”
“你以为顾沉舟能护得住你?”薄彦洲逼近一步,身上散着危险的气息,“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等玩腻了,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你扔掉。”
“够了!”蓝归笙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决绝,“薄彦洲,我受够了你们薄家的压迫!从今天起,我和你们薄家再无瓜葛!”
薄彦洲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突然伸手抓住蓝归笙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蓝归笙,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沉舟眼神一冷,迅下车,抬手扣住薄彦洲的手腕,用力一拧。薄彦洲吃痛松手,顾沉舟顺势将蓝归笙护在身后,语气冰冷:“薄少,动手之前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顾沉舟,你别太过分!”薄彦洲揉着手腕,眼中满是怒火,“我告诉你,蓝归笙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蓝归笙躲在顾沉舟身后,看着薄彦洲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寒。她深吸一口气,从顾沉舟身后走出,直视着薄彦洲的眼睛:“薄彦洲,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人生。如果你再敢动我母亲一根手指,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顾沉舟对着薄彦洲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也上了车。
随着引擎的轰鸣,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冲进雨幕,只留下薄彦洲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影,眼神愈阴鸷……暴雨冲刷着薄彦洲泛白的指节,他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兰博基尼引擎出野兽般的嘶吼。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悍马突然呈三角阵型包抄上来,探照灯穿透雨幕,枪口寒光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小叔!"薄彦洲猛地踩下刹车,车身在积水路面划出半弧。
他踹开车门,雨水瞬间浸透西装,却在看清领头那人胸前的银鹰纹身时瞳孔骤缩——那是薄云封私人部队的标志。
戴着墨镜的男人从悍马上下来,金属雪茄剪咔嗒咬断烟尾:"薄少,薄爷有请。"
地下车库的白炽灯刺得薄彦洲眯起眼,薄云封背对着他擦拭勃朗宁手枪,袖口露出的腕表秒针跳动声清晰可闻。"小叔就任由她跟顾沉舟走?"薄彦洲扯开领带,"那女人现在满脑子都是离开薄家!"
擦枪布的动作陡然停顿。薄云封转身时,金丝眼镜折射的冷光让薄彦洲后颈凉:"你觉得,爱是什么?"他将子弹一颗颗压进弹仓,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是把人锁在金丝笼里,还是看着她在刀尖上跳舞?"
薄彦洲喉结滚动:"小叔不爱她,所以放她走?"
冷笑撕裂凝滞的空气。薄云封抬手,枪口抵住侄子眉心,保险扣轻响惊飞了墙角的老鼠:"我让顾沉舟带走她,是因为京城郊外的狙击手已经就位——只要薄家有人敢动她母亲一根手指。"他突然贴近,雪茄烟雾喷在薄彦洲脸上,"而你,还在用薄家少东家的身份,把她往绝路上逼。"
薄彦洲踉跄后退撞上货架,红酒瓶碎裂的声响中,听见薄云封慢条斯理转动转轮:"归笙有选择的自由,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暴雨依旧拍打着车库顶棚,薄彦洲望着小叔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蓝归笙被自己攥红的手腕。雨水顺着丝滴进领口,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些以"保护"为名的禁锢,或许才是真正的牢笼。
书房的沉香袅袅升起,薄老太太手中的翡翠佛珠被捻得簌簌作响。她抬眼望向倚在窗边的薄云封,金丝眼镜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就由着那丫头和顾家搅在一起?她现在走了,薄家的脸面往哪搁?"
薄云封慢条斯理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笔尖在文件上划出细长的墨迹:"联姻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既然她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他抬眸,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意,"老太太应该高兴,省了不少操办婚礼的心思。"
空气瞬间凝固。薄老太太猛地起身,翡翠拐杖重重杵在青砖地上:"最好她永远别回京城!"话音未落,她已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丝绒裙摆扫过波斯地毯,带起细微的声响。
"您在怕什么?"薄云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蓝归笙一介女流,能威胁到您什么?"
薄老太太的背影僵在原地,苍老的手指紧紧攥住拐杖。良久,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只留下空荡荡的书房里,沉香依旧在袅袅升腾。薄云封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钢笔尖突然刺破纸张,在雪白的文件上晕开一团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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