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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年突然停下,抬头直直看过来:
“你很熟悉?”
她不擅长撒谎。
沉默就是答案。
他眼眶红了红,却强硬地别过脸,半晌,似乎整理好情绪,朝她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琴凳上,偏过头:
“那你听听这首新歌好了。”
他弹琴的样子很优美,身体微微前倾,随着琴声的律动而起伏,整个人和音乐融为一体。
赵宥慈坐在他身边,听了一段后,便能够合上,不自觉的,她的手也放上了琴键。
起初他慢慢放缓,她也徐徐而入;渐渐的,他像是和她杠上了,时快时慢,赵宥慈毕竟是第一次弹,哪里跟的上,几轮下来,她的手指酸痛。
错误的音符突兀地掉落,她下意识抬手,琴声戛然而止。
“熟悉么?”
她又是沉默。
熟悉的。但却又是陌生的。
这首曲子是她写的,在他们热恋的时候。两个人挤在出租屋里,最艰难的日子,却也是最亲密的时候。
她躺在他的怀里,写下了这段旋律。
可陈楚年把这首曲子改的面目全非,原本的舒缓变成了激进,娓娓道来变成了如泣如诉,如果不是她写的曲子,她也很难认出。
陈楚年固执地没有看她,递过乐谱,赵宥慈低头一看,歌名跳进眼里——
《感情废物》
“可笑的感情废物困在回忆周游
早知挣扎爱恨都只换来她潇洒走
可我太脆弱
只敢抱着回忆永远在原地守候
愚蠢的感情废物自甘画地为牢
早知各自分散人生海海永无碰头
恨她只要一招手
即便背道而驰却依旧不忍回头”
赵宥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觉得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怎么做,她知道他恨,他怨,可她唯一的反应,竟然是无措和想逃避。
如果之前在自欺欺人,现在却再也不能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正常相处。
这么多年,她恍然发现,他们一点没变。
她还是她,战战兢兢,畏头畏尾。
他也还是他,与全世界为敌的少年傲气,堵上所有只要一个和她的结果。
他们一个人刻舟求剑,苦苦相逼也要一个结果,另一个掩耳盗铃,安慰自己是最后的告别,却早已深陷其中。
她做不到置身事外,她做不到装作看不见他的执念。
半晌,她只能扯出一个笑,开了一个极其尴尬的玩笑:
“你这人,用我的曲子还不给我署名,你得给我版权费!”
他却指了指曲谱右上角,作曲人一栏,赫然并列着两个名字:
“陈楚年
零赫兹”
赵宥慈一愣:“零赫兹……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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