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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疑(五
面对着一个身强体壮丶精力充沛丶英俊非凡的殷野白,苏恒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经验都变成了灰白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前往浴室的路上,殷野白只用右臂轻松惬意地夹住他的身体,他就被毫不费力地提着悬空了两公分,他曾经走两步都气喘吁吁的老情人,此时摆弄他就像成年人拎起一只小姑娘玩的等身泰迪熊,轮不到他提心吊胆,他就被拖着在半空中轻旋了一圈,轻飘飘地被打横抱起。
——公主抱!传说中的公主抱!苏恒目眩神迷丶目瞪口呆地想。
等他醒过神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很恬(理)不(所)知(当)耻(然)地勾住了殷野白的脖子,他就在那麽晕陶陶又带了点激动的小颤抖,还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安全感中,接受了目前这个前所未有的相处方式。
在苏恒的心目中,殷野白一向无所不能,他从未见过殷野白忧愁无措的模样,任何在苏恒想来几乎无解的难题,一旦求到了殷野白的跟前,似乎也就是他一句吩咐撑死了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当然,亲王殿下身上的“小问题”,不在“无所不能”的范畴中。——现在,就连这麽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缺憾,也彻底消失了。
殷野白抱着苏恒的手臂有力而稳健,苏恒第一次彻底将身体的力量交给了他的爱人,自觉激动的情绪有些像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刺激又甜蜜。陶然惊喜之下,他又有些担心殷野白的身体。这还在医院呢?看上去倒是挺健康的,是不是还得养养才妥当啊?
他将脸偷偷贴近殷野白的颈项,殷野白那贲张着热血的体温似乎炙烤着他的末梢神经,让他不自觉地觉得过电刺激。——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有这样奇妙的反应。只除了殷野白,这是他世间唯一至爱之人。
贴得那麽近,他能感觉到殷野白的胸腔翕动,听得出其中高涨的欲火,听不出疲惫。
现如今,他的爱人,精力太过充沛,臂力也太过惊人。
苏恒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更不觉得自己娘娘腔,然而,就在这麽一个瞬间,他竟然荒诞地有了一种自己仿佛是个小姑娘的错觉。前世今生近乎二十年,“雌伏”这个词对苏恒而言从来都只是一种身份上的选择,一直到了今天,他才荒诞地赤裸裸地醒悟,所谓雌伏,不止是身份上,不止是心理上,面对着殷野白,他连身体素质上都彻彻底底地趴下了。
这感觉其实让他有些难受。他也是个男人,面对着雄性荷尔蒙的冲击,他也会下意识地生起争胜反击之心。他所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硬不起来丶腰有薄薄赘肉的老头儿。——他心疼殷野白,为此委曲求全,为此低声下气,可是,殷野白的不足与虚弱,保全了他的自尊。某种方面来说,他虽然翘起屁股让殷野白肆意驾驭,却因为自己比殷野白健康年轻而让雌伏的卑屈与男性的自尊达成了平衡。
如今的殷野白侵略性太强,逼得苏恒男性的本能一直在叫嚣作祟要争锋,他的理智和感情却都在警告他,不,你不能那麽做,你必须雌伏。否则,你会失败,你会溃败,你会惨败,你会失去一切。
他只能尽量温柔地将殷野白搂得更紧一些,想些二人相处时殷野白对自己温柔宠溺的过往,他想起重生初遇时殷野白轻轻的喟叹,想起某个下午慵懒的午睡,想起漫天漆黑时温柔的汤泉,想起激烈xing交时垂在耳畔琮瑢作响的充耳,想起那个落在他心房上温柔又微凉的吻,想起那一句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许诺……
“想什麽呢?”殷野白抱着苏恒走进了清洁室的隔间,停在花洒下,苏恒还埋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他稍微等了一会儿,苏恒还不看他。
苏恒才从恍惚中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墙,尴尬地从他怀里跃下,脚後跟恰好跺在殷野白的右脚大拇指上。殷野白还没喊痛,见苏恒没站稳连忙伸手扶他,他倒是觉得脚後跟被硌得一阵龇牙咧嘴地疼,心惊胆战地想着踩的貌似是殷野白的脚,本就没站稳又急匆匆地想要擡腿,啪唧一声就往後侧摔去。
殷野白只轻轻揪住他衣襟往前一带,体重七十二公斤的苏恒就被他轻描淡写地揪了回来。
苏恒右脚跟疼得一抽一抽的,他悄悄把脚掌擡起一点,用左脚支撑身体,却不敢先照顾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看殷野白的脸色:“踩疼你了吧?我给你揉揉?”若不是殷野白还揪着他的衣襟,他都要蹲下去对殷野白的大脚拇指赔小心了。
这麽多年过去了,苏恒那熟悉的狗腿样儿还是能把殷野白逗得好气又好笑,自然,这模样换了旁人做是可笑,放在喜欢的人身上就是可爱了。哪怕这小东西一天天年纪渐长,可是在殷野白的眼里,他始终是许多年前初遇时的那个懵懂不知事的年轻人。
因为先前在中央诊疗室里不太善意的口交,苏恒嘴角眼角都微微有些红肿,殷野白看着他因痛苦而变色的脸,原本就没熄灭的欲火越发炽热地烧了起来。
他开始温柔细致地解开苏恒上衣的系带。
在进入中央诊疗室之前,苏恒换了一件无菌服。因为殷野白的治疗已经结束,诊疗区的无菌控制降低了几个等级,苏恒身上得无菌服也简单了许多。解开无菌服之後,殷野白意外地发现苏恒赤裸着上身,他竟然没有穿衬衣!
苏恒只看殷野白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连忙解释道:“我刚从庆林回来,机场接触的人也不少,怕太脏了影响你治疗……我不是故意不穿衣服……”
殷野白将他身上的无菌服随手丢在隔间外边,低头看他下身。苏恒看着自己平平整整的深蓝色平角内裤,脸都红了:“那我也不能当着霜青就把裤子也一起脱了……”
“他看得少麽?”殷野白手指勾住他的内裤腰线,往下一拨,那柔韧弹性的紧实臀丘就跳了出来,内裤卡在苏恒胯下,他已然勃起的yin茎被束缚着横向鼓起,颤巍巍地升腾着灼热的温度与热情。
苏恒哼道:“还不是你给他看的?——他看我又不会硬,得看点儿别的。”
殷野白的手原本在他臀上轻揉,闻言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苏恒立马就闭上嘴,撒娇又似撒赖地往前一扑,双臂揽住殷野白的腰肢,整个人都溺在了他的怀里:“洗澡洗澡。”顺手把殷野白身上诊疗服上面几根系带一起扯了,从殷野白怀里起身时顺手一拉,轻轻松松就把殷野白剥光了。
二人相处近十年,别的不多,默契多了不少。殷野白在此时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倾泻而下。
清洁室的隔间里,除了头顶的花洒外,还有循环水流二百七十度交互清洗,殷野白早就习惯了这间清洁室的喷头,苏恒却是第一次,瞬间就被淋了个透,整个人都懵了。殷野白伸手替他挡住了直接射向他眼睛的水柱,笑容有些促狭:“这是我的清洁间。水流对你来说好像稍微高了一点儿。”
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水流,被殷野白用手挡住了冲着眼睛而来的那一点儿,却似整个世界都清静了。看着殷野白脸色矜持克制又熟悉的促狭笑容,苏恒一直躁动不确定的心,却在这哗哗的水声中彻底安宁了下来了。
——不管眼前的人变得多麽英俊丶有力丶挺拔,他还是那个喜欢对自己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又总是在不经意间保护着自己的殷野白。
面对着眼前这个英俊强壮得像是做梦的殷野白,苏恒曾一度觉得自己与他不堪匹配。
只是,刚刚他发现殷野白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时,他突然就想通了。他面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靠皮相吃饭。退一万步说,就算殷野白如今仍是那个性无能的虚弱老者,他想要什麽人做他的情人,谁又能拒绝呢?纵然从前的殷野白不如今天健康英俊,他却仍旧没有一丝退而求其次的理由。
苏恒低头在殷野白水流纵横交织的胸膛上亲了一下,说:“那我去旁边洗。”
殷野白一手替他挡着射来的水柱,一手揽着他赤裸湿滑的腰肢:“把手放在水控面板上。对,就是那里。”苏恒听话把湿漉漉的手贴在墙面上,原本高挑交织的水流瞬间就变得轻缓,原本围绕着殷野白织成的水网一点点下移,调整为苏恒适用的高度。
苏恒将手抽回来,抱着自家爱人腻了一会儿,又说:“我还是要去旁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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