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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真的疯了（第3页）

“云尊……不……不是云尊……”

她死死盯着虚空，仿佛要穿透时光，看清那个恶魔的真容，

“是二师兄……君惟……那个叛徒！那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去找……玄诺大人……做交易……”

杜雪汐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氧气，

“他要玄诺大人…助他…彻底脱离……那邪术的反噬，成功飞升…他承诺，飞升之後，可满足…玄诺大人……任何条件……”

“玄诺大人拒绝了，态度…极其恶劣……”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丶对那强大存在的敬畏，

“他们交手了……”

“君惟…动用了天罚剑，但……那威力根本不足，玄诺大人只是……冷笑，嘲笑他…是个…可悲的冒牌货…”

“然後…他…他拿出了……真正的本命剑……”

杜雪汐的眼中爆发出最後丶最炽烈的光芒，那是用生命点燃的指认之火，

“是…净魔剑！我认得…………那是……君惟的……净魔剑！

我……就是靠那把剑……认出了……他！那个弑师灭门丶窃取尊位的……畜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灵魂的恨意。

“玄诺大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没认真打，君惟还是不敌，狼狈遁走。

後来，为了复仇，我跪在玄诺大人面前，求他……提升我的资质，我愿意……用自己的魂魄……作为交换……

他同意了，他当时……魂魄确实……受损……

我忍受着魂魄撕裂的……痛苦，努力修炼，毁了脸，隐藏身份。

终于，找到机会……接近他，刺杀他，但是……失败了，他太强了……”

最後一个字，如同耗尽了她全部的生命之火，艰难地落下。

杜雪汐眼中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芯，迅速地丶无可挽回地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一片空洞的死灰。

她无比眷恋地丶深深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浮纤，又用尽最後一丝力气，将目光艰难地投向孤槐的方向，干裂焦黑的嘴角似乎想努力扯出一个属于“五师妹”的丶明媚的笑容，却终究无力成形。

“师姐，六……师弟……”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如同即将散去的青烟，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未了的遗憾，

“楹……桦……门……”

最终，那微弱的气息彻底消散在竹舍死一般的寂静里。

那只一直顽强地挂在右耳垂上的丶小小的红流苏耳坠，随着她生命的彻底流逝，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一滴凝固了所有青春丶所有爱恋丶所有仇恨与不甘的……

血泪。

“雪汐——！！！”

浮纤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丶如同母兽丧子般的悲恸哭喊，猛地扑倒在床榻上，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怀中那具彻底冰冷丶再无生息的身躯，滚烫的泪水汹涌决堤，浸湿了染血的衣襟。

巨大的悲恸几乎将她整个人撕裂。

孤槐死死地攥着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鲜血顺着指缝蜿蜒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暗红。

然而，他感觉不到丝毫掌心的疼痛，只有胸腔里翻江倒海丶几乎要冲破胸膛的丶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恨意，以及那紧随恨意而来的丶如同万箭穿心般的丶撕心裂肺的悲怆！

君惟！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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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丶断断续续的悲泣在狭小的竹舍内回荡，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久久不散，将空气都染上了浓重的悲伤与绝望。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无边的哀恸里。

白观砚一直沉默地伫立在房间最深的阴影里，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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