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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易:“那也不容易。”
司机:“您这话说的,如今在哪儿讨生活都不容易。”
柏易点头:“您说的是。”
司机话还挺多:“以前我觉得大户人家过得容易,跟在二爷身边以後,发现大户人家也不容易呢。”
现在还有钱的大户人家不多,多数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有一个大洋花三个大洋,许多小姐少爷们受不了那个苦,就在外头找钱,结果找来找去,把自己垫进去了。
小姐们还好,还有嫁人这个出路。
少爷们许多都沾上了赌瘾,或是沾上了大烟,眼看着就那麽毁了。
柏易想起了自己二弟,虽然荒唐了一些,但总比那些沾上赌瘾或是大烟的好,尤其是大烟,虽然全国各地都在禁烟,但屡禁不止,有钱的觉得自己有钱,供得起,结果越陷越深,不说钱,身体先一步毁了。
许多曾经的大户人家如今都落魄了,可又接受不了自己落魄的现实,于是什麽荒诞的事都干得出来,两家少爷大打出手只为了抢一个戏子,或者是为了争一个交际花一掷千金。
歌剧院在市中心,来看歌剧的人不少,大多都看不懂,毕竟来这里演出的都是外国人,嘴里唱的也都是英文,如白二所说,就是看个热闹。
连演的是什麽都没人知道。
今晚演的这一出,柏易也没看过他在现代倒是听过几场音乐会,却没看过歌剧。
知道的也不多,英文倒是听得懂,但是他本身对音乐没什麽造诣,也不怎麽懂得欣赏。
比如现场听的音乐会,他也并没有觉得比播放器里放的音乐好多少。
总而言之,他在这一方面毫无造诣,也无法欣赏,跟其他人没什麽区别,都是来看个热闹。
整个柏家,估计也只有美茹能够欣赏了。
柏易刚下车,就看到站在街边白二,白二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套着西装,气温开始下降,天黑以後就叫人冷得瑟瑟发抖,歌剧院的二楼是西餐厅,他们来得早,自然要吃过晚饭後再去看歌剧。
“怎麽就穿了这麽点?”白二脱下大衣,不等柏易拒绝就披到了柏易的肩上。
柏易:“……”
看我们俩的样子,到底谁需要这件大衣一目了然吧?
白二:“你三个月前来的上港,不知道上港的天气,这个时节,夜里冷得很。”
柏易:“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一直待在室内,就是冷也不会冻出毛病。”
柏易想要脱下大衣,却被白二拉住了手腕。
白二眼中带笑:“这是怎麽?关心我?”
“若是关心我,不如今晚这顿饭大少请客?”
柏易也不推辞:“这是自然,劳您破费。”
二楼的西餐厅现在人并不多,西餐总是跟“昂贵”挂鈎,一顿西餐吃十几个大洋都算正常。
但对普通家庭而言,十几个大洋够他们饱足的生活半年了。
民间也有仿西餐,卖的便宜,味道也好,学生大多去那里吃,不会去正宗的西餐厅。
柏易在现代也不怎麽爱吃西餐,他喜欢自己做中餐。
味道更丰富,也更养胃。
餐厅的侍者都穿着衬衣马甲,脚下踩着皮鞋,一个个都身材修长,面容俊朗。
柏易和白二坐在靠窗的位子,白二点了前菜主餐和甜品,柏易没什麽要求。
“大少在国外常吃这个吧。”白二忽然问。
柏易摇头:“多是吃的面包,毕竟独自在外,总是要省一点。”
白二:“可惜了。”
柏易问道:“什麽可惜?”
白二微笑道:“若是那时候我便认识大少,必不让大少吃那样的苦头。”
“白二不才,别的本事没有,唯独钱还是有些的。”
柏易:“倒跟有多少钱无关,一起出去的同学,无论家境如何,都是勤工俭学,出去学习本就是吃苦的,若享福,就跟原先的目的背道而驰,何必出国呢?在国内也能好好享受。”
白二切了一块牛排:“是我冒昧了,毕竟我白二没出过国,也没有文凭,是个文盲。”
柏易:“二爷请的是家教,去的不是学校,自然没有文凭,倒拿这个来同我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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