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三十八章 告白二（第2页）

就在他皱起眉，心中那种烦躁又开始升腾时，许真终于憋不住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这麽难过，也不该说着说着就掉眼泪，这本来就是他该承担的後果，但胸口却堵得厉害，喉咙也梗得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来为自己博取同情，他快要被那种窒息感吞没得只剩骨架了，愧疚令他浑身冰冷，指尖泛着病态的青白。

察觉再这麽下去或许会先一步崩溃，他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但是你实在是太狡猾了。分明对我这样亲昵，可又什麽承诺都没有说给我。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特殊的，或许我对您而言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但是每当我思考您是否厌倦了我时，您反而会让我有种自己被放纵的错觉，这让我对您的亲近高兴不已，同时又会畏惧失去这种现状。”

他声音因情绪爆发显得愣愣的，尾音撞上墙面又反复回荡，夹杂着一些隐晦的绝望。直到远处一道惊浪打破了平衡，祁怀谦才松手问他:“这些话想和我说多久了？”

许真借着那股力坦言:“从离开艺术展之後。”

祁怀谦盯着他看了片刻，“全部说完了吗？”

他只是平静地在询问一件事，许真的气势就不禁弱了回去，“说丶说完了。”

“好。”祁怀谦往後退了一步，“那麽现在，我想说一件事，选择权在你。"

许真眼中似是因言辞有所发泄而灵动了许多，但还是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脆弱。

这副模样被祁怀谦看了透彻，那像是马上就要碎掉似的。他敲了敲一旁的护栏，以此来收紧对方的注意力，“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

祁怀谦声音徐缓，每一个字都维持在能让对方听清的范畴，“比如当一个救助病患的好医生丶做一个正确教导孩子的好父亲，成为一个与伴侣相互理解的好丈夫。但是我们无法避免因自身的不完美就对自己不断否定，设置的条条框框越是多，就越是容易从而限制中束缚住本性。你可以和我撒娇，可以闹点小脾气，那是你的天性。说起来这两点你已经都能做到了不是吗？这样就很好。就算是养在家里的小猫小狗也免不了拆家捣乱，更何况你是比它们更生动的存在，所以你只需要成为‘许真’就好。至于该如何进行恋爱这项合作，我想，我也需要和你一起从头开始学习。”

许真仰着脸，看见了背着光的祁怀谦，也看见了天上那轮映着水色的月亮。

他一瞬间似是听到有什麽东西在自己脑子里炸开了，噼里啪啦喧嚣个不停，他以至于屏住了呼吸，有点招架不住地溃不成军。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他该怎麽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优秀的儿子，告诉他听话丶体贴丶察言观色丶懂得隐忍，却没有人告诉他要成为自己，也没人告诉他他有放纵的权利与义务。他像是头一回听闻某种前所未知的法律，因为长到无法及时消化的讯息而回不过神，而後才终于意识到，祁怀谦这是……并不怪他？

他不确定地看着祁怀谦的脸，又因为看不清而焦虑起来。

“怎麽那样看我。”祁怀谦笑了一下，他没再站着不动，而是靠近许真，一如既往低沉醇厚的声音嗡鸣着钻进许真耳中，”觉得和你观念有所冲突，于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不是。”许真声音闷闷的。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一时间心如擂鼓，一瞬间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他极力想要缓下拼命跳动的心脏，但发现这只是徒劳无功，他感觉自己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慰藉，但是埋藏在心底的令一道声音却叫嚣着不够。

最终他低下头颅，猛地扑进了祁怀谦的胸口里，不管祁怀谦愿不愿意。

他的声音夹在胸腔包裹的的狭窄空间里，郑重得像是来自古代的某种祭祀咒语，“.……喜欢你。我喜欢你，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只属于您了。”

祁怀谦审视着他，看起来并不惊讶，只不过目光变得严厉，“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隔了十来秒，许真才慢慢擡起脑袋，表情是再清醒不过的样子，“知道的。”

他其实很害怕自己会在名为“祁怀谦”的沼泽中陷下去，他怕他会有一天抛弃掉理性，变成像自己母亲一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也在联系减少的这段时间里试着“脱敏”，在面对一段自己也不确定的感情前，他想过与其让自己遍体鳞伤，还不如尽早封掉退路，他并不是离了祁怀谦就活不下去，没必要弄成或许会更难看的样子。

可是他根本说不出拒绝对方的话，也做不出拒绝对方的事。

一想到祁怀谦有朝一日会让他滚蛋，他就心口酸涩得厉害，他这才意识到他早就无法逃脱了，那种无法自制的感情就像是祁怀谦给人的感觉一样沉重，明明能包罗万象，却又足以让他溺亡于此。

“哪怕我会因此而利用你？”祁怀谦视线下沉，像是考验，"别把我想得太过高尚。我会因为你的感情得寸进尺，还是说你即使被我操也没关系？”

许真膝盖一抖，讷讷道:“现在吗？”

“……不。”祁怀谦竟被他的这种反应堵得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想笑，“我记得以前你很笃定地告诉我并不是想与我恋爱。”

许真小声反驳，“但您刚才说人的想法是会随着各种因素而改变的。”

“是吗？”祁怀谦终于被他照搬自己话时的理直气壮气笑了，“关于说谎的是我们该好好谈一谈，这不是一件小事。”

“好，谈什麽都可以。”许真急切地答应下来，“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但……我说过的，你想怎麽对我都可以。”

祁怀谦顿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早在半个月前许真就暗示过他了。这让他有一种被无条件放纵的感觉，他扶着额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真是小看你了。”他顿了顿，“所以说了这麽多，关于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直到现在，许真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他看着祁怀谦月色下被模糊得柔和的侧脸，久久不能停止的悸动让他心脏发紧地疼，眼神忍不住躲闪起来，又做了个深呼吸，重新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我不敢乱猜您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祁怀谦与他对视，“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我认为，你是不一样的人。”

许真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要被祁怀谦看似平凡的话给逼疯了，“那我们...我对于你而言，是什麽？"

“还不知道麽？”祁怀谦稍稍蹙了眉。许真心一下又被提了起来，但凡这时对方说些後悔的话，都会让他顷刻间至于万丈深渊。

但是没等他心里发慌，祁怀谦的神情便恢复如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笑意。

“抱歉，还没询问你的音见"祁怀谦将身子俯得更低，在此时维持了与他齐平的姿态，“许真，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