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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织。
沈湫寻看着窗边的雨发了很久的呆,光脑震动,他接通秦钦南的通讯,亲切的男音从那头传过来,平日镇定稳重的情绪不免露出一些不稳的激动:“小尔,你可能需要自己再待一会,爸爸刚刚联系上了斯维尔的生物实验室,他们会对妈妈的病有更多的了解……”
秦钦南本想要说:也许妈妈的病会有起色,但他又不敢和孩子说话说得太满,他难以想象母子分离的画面……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吗?
“你要是不想待在医院可以先回别墅,小尔,我和妈妈保证,明天你一定会见到我们的,好吗?”
“嗯,我知道的。”
秦钦南又是愧疚又是激动,好几次连说出来的句子都颠倒不清,最后终于是在沈湫寻的安抚下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沈湫寻回头:‘咋办,我好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
‘按理说他帮了我我是不是应该还人情?’
【明明就是他求着要帮你的,你只是在满足他的愿望,所以简而言之,他应该感谢你。】他应该感恩戴德、五体投地,终于有机会能帮上你。
‘?’沈湫寻摸一摸下巴,比了个大拇指:‘好有道理,统哥你是这个。’
随着门缝裂开一道金线,走廊惨白的光如同融化的瓷器,顺着男人笔挺的肩线蜿蜒流淌,在纯黑西装上织就暗哑的绸缎光泽。
剪裁精准的衣料仿佛生长在他骨骼之上,每一处褶皱都像是由时光亲手熨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轮廓。
垂落的发丝在额前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却掩不住那双祖母绿的瞳孔——那是被岁月沉淀的翡翠,幽深的色泽里凝着经年累月的霜雪,只在眼底深处暗藏熔岩般的灼热。
门扉缝隙里泄出的光掠过他下颌冷硬的弧度,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悄然浸透每一寸空气。
穿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婚礼上——沈湫寻如是想到。
但他似乎是有很久没见到过这双眼睛了,不知怎的,沈湫寻想起最初对这双眼睛的印象:凶狠不羁,仿佛荒野的狼。
而如今,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属于过去的锋芒被无情的时间一寸寸磨去,春雨浸润,刻刀雕琢,尖锐棱角化作圆润纹理,锋芒沉入深潭。
“不请我进去坐坐?”
沈湫寻回神,他看了眼屋内,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将他往后推,将门带上,他看两眼空荡荡的走廊:“你……我们出去说。”
抵在胸前的手细白如葱根,他看起来过得很好,脸颊多了点肉。
许知远没有在意他不让自己进房间的举动,伸手圈住他的手腕:“走这边。”
两人就这样仿佛晚上偷情似的避开外人,许知远任他拉着,两人兜兜转转来到这一层的阳台上,绿油油的盆栽安静低垂,远处走廊的灯亮着。
沈湫寻将手松开,低着头好半天才问:“我……妈妈的病是什么情况?”
“还在检查,很多结果得化验出来才知道,”男人牵过他的手,摊开白皙的掌心放几颗糖上去,他克制着自己所有的动作,在一遍一遍训练中规划出来的表情动作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只是,他的余光依旧没有办法地在深吻着对方,满是贪恋,不肯挪动片刻。
寻寻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不舍得留下一点痕迹在他的身上。
而十年,这冗长的十年,如同大山一般死死地将自己困住,只有在此刻,寻寻站在身边,他才终于得到片刻喘息。
沈湫寻将糖果扔进嘴里:柠檬糖?
“我很想你。”许知远看他安静地品味糖果的样子实在可爱,没忍住地凑近一些,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似乎比之前又高了几厘米,沈湫寻的眉毛只能与他的下巴刚刚平齐,被抱住就跟陷进了一只巨大的熊玩偶里面一样。
“但是我有好好听话,每天都在等你……不过小咪失踪了好几天,我一直没找着。”
沈湫寻想起自家那只卡车,伸手拍拍对方的背:“嗯……那挺好的。”
“寻寻要看看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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