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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岳蹑手蹑脚地寻了过去,越过影影绰绰的树木,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一人靠在树上,只看得到後脑勺和一点侧脸,一个坐在他前面,头发低垂着,遮住了半张脸。
俩人的交谈声清晰传了过来。
“小爹,你快吃下去,这车前草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吃了你就好了。”
“咳咳……是小爹连累你了……”
“小爹,你别这麽说。”那人擡起脸,神色激动。
——是刘大哥儿。
透过月色,乔岳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之前偷了家里银子跑了的刘大哥儿,那另一个咳嗽需要车前草的想必就是他小爹钱杏仁了。
只是这俩人怎麽在这里,不该是逃回娘家去了吗?
乔岳从树後走出来,“你们一直在这里?”
刘大哥儿和钱杏仁被乍然出现的人和声音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大喊,“鬼啊!”
乔岳:“……”鬼还能长他这脸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钱杏仁颤颤巍巍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青年,“是你!”
竟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鬼就好。
刘大哥儿睁开眼,默默地又捡起地上的车前草,要不是为了用这草医治晓得的咳嗽,他也不会冒然靠近村子,还被几个豆丁发现。
“那几个小孩还是告诉你们了?”刘大哥儿低着头问。
乔岳“嗯”了一声,也不是很关心这个。他又问,“你们在这边待了多久?”
乔岳倒不是好心,就是好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总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说不准还能有意外收获,再不济也能有个说嘴。
刘大哥儿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收秋税的税吏没到村子里来吧。”钱杏仁咳嗽两声,幽幽道。
乔岳看着他,“你知道什麽,说出来。”
“我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钱杏仁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说,“我需要一辆牛车……”
“那你还是憋着吧,”乔岳翻白眼,“我自己都没有牛车,去哪里给你整!”
“你就说几句破消息,就想讹我一辆牛车啊。我跟你说,门都没有。”
钱杏仁被噎住,“那就两身厚实的衣裳和一袋干粮。”
“……你先说,我考虑考虑。”
钱杏仁看了刘大哥儿一眼,刘大哥儿就开始不紧不慢地说起这一个多月他们父子二人的见闻和遭遇。
刘大哥儿将钱杏仁人救走後,俩人花银子偷偷在附近的寡夫郎家里住了几日,才找人将他们送到隔壁镇去。俩人再走回娘家去,结果钱家人见他小爹回来,迎面就是一个扫帚。
不仅骂他是丧门星,还说他害死了自己亲爹。
钱杏仁身上本就有伤,被这麽一打又痛上好几日。
这下子,钱杏仁倒是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随意找了个破屋住下。
修养了几天,顺便打探一下村人的口风。
村子里的人见他们大房爽快,便好心告诉他们缘由。说他娘家之所以这麽做,皆因庇护钱家人的钱员外死了。
钱家人素日没少借势得罪人,如今钱员外没了,自然就有人家开始报复了。
乔岳听到这,举手问:“这与秋税有甚关系啊?”说来说去,不都是钱家人的事情嘛。
乔岳是一点儿也没觉得稀奇,平日你欺压别人,靠山倒了,自然就得还回去。
钱杏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快了,就要讲到了,你莫急!”
乔岳觉得自己挺急的,因为肚子真的饿得有些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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