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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05她在许颂安心目中的分量非同小可……
青梧茶馆自从被电视剧选作取景地之後,吸引了不少剧迷们前来打卡。
陆语汐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不少相关的内容,老茶馆一派门庭若市的景象,热闹非凡。她原以为也亲眼见证此番景象,却没想到事实上,顾客比她预料得要少——
二楼风景绝佳的景观位也没坐满,仅有一小半被热衷于拍照打卡的年轻人占据,一楼则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熟客。
“可能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吧,大家都上班呢。”林思意小声在一旁跟陆语汐说话。
“有可能。”陆语汐点了点头,准备趁着其他工作人员准备机器的功夫先去找老板聊聊。
茶馆的环境清雅,阳光斜斜切过精致的格栅花窗,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这座木构建筑历经了近百年的风雨,透着被时光雕琢出的温润光泽,看一眼便知道一定上了年头,底蕴深厚。
大厅里的小叶紫檀八仙桌沿着中轴线排开,墙上挂着古朴的字画,角落里摆着些瓷罐之类的小物件,古色古香的帷幔隔出了几个雅间,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清幽茶香和老木材的陈味。
“您几位?空位都可以随便坐,楼上还有靠窗的好位置。”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笑着迎面走来,朝陆语汐和林思意客气地打招呼。
陆语汐一转身,刚想开口,男人却已注意到了她们两人胸前挂着的证件,又探头往门外张望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了然道:“两位是电视台的对吧?”
“对,你好,我是延城电视台的主持人陆语汐,这位是林思意,我们今天跟老板约好的——”陆语汐稍作停顿,猜测道,“冒昧问一下,您是陈伯的儿子吗?”
“对,我叫陈靖,跟我爸挺像吧?”男人笑了,“二位稍等啊,我爸在楼上休息呢,我这去叫他。”
“没事儿,不着急的,我们稍等一会儿就行。”陆语汐也往门外看了一眼,忽地生出了个主意,“反正机器暂时还没准备好,陈先生,您愿意先跟我聊两句吗?”
“我?我就算了吧,我对这些都不太懂。”陈靖一愣,连忙摆了摆手,神色露出几分歉意,“这茶馆平时都是我爸在打理,今天也是因为跟你们约好了,他怕忙起来的时候店里没人照看,我才过来帮忙的。”
“没事儿,您看我也没有台本,也没架摄影机,我们就随便聊聊,说到哪儿算哪儿。”
陆语汐说话时声音轻柔且毫无攻击性,唇角勾起的弧度也相当有感染力,陈靖犹豫两秒,终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好吧,您跟我来。”
陆语汐应下,转头嘱咐林思意,让她等机器准备好了之後,先在茶馆拍一些空镜素材,尽量不要打扰到顾客。
林思意点点头便转身走了,陆语汐跟着陈靖来到了一楼天井边的幽静角落。
“听您刚才说,今天只是过来帮忙的,平时是都不在这里对吗?”陆语汐问道。
“对,我自己做点儿生意,这家茶馆一直都是我爸掌管。”陈靖给陆语汐倒了杯茶,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明晃晃的无奈,“老头子年纪大了,我一直想让他退休回家好好享清福,他偏偏不肯,说闲下来才不舒服。”
陆语汐笑了,缓缓点了点头道:“陈伯想必是舍不下这茶馆。”
“我也知道,可是——”陈靖顿了顿,垂下眼长叹一口气,“唉,要不是我做生意赚了钱,我非让老头子把这茶馆卖了不可。”
陆语汐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陈靖注意到陆语汐的神情变化,笑了:“陆老师,您觉得这茶馆挺赚钱的吧?”
不等陆语汐说什麽,陈靖自问自答道:“按理说是能小赚一点儿,但是我爸这个人吧,实在是有点儿固执,这茶馆开了这麽些年,各种各样的成本都水涨船高,他呢,我好说歹说才肯涨价,总说只要不亏得太厉害就行——这又算是什麽道理呢?”
“所以,茶馆其实很难保证收支平衡吗?”
“难倒也不至于,也就勉勉强强能维持。”陈靖摇摇头,“不过最近倒是好一些,多亏了那部电视剧,多了不少小年轻来店里呢。”
说话间,从二楼结伴走下来三个女生,说笑着从店里出去了,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扛着设备的工作人员。
陆语汐笑着点点头,目光缓缓扫过正轻手轻脚拍摄空镜的摄影师,随即收回,指尖轻轻抚过桌面,触到了几条深浅不一的划痕,仿佛时光不经意间留下的踪迹。
“陈先生,你和陈伯有没有想过把茶馆稍微改造一下,在保持传统的同时,也能吸引更多更多元化的顾客呢?”陆语汐温声提问。
“想过。”陈靖点点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我爸自己都不太懂现在的市场和潮流了,说实话也确实没这个精力,而我本身对茶又不怎麽了解,我爸不让我插手,我说实话也没这个能力。”
陆语汐懂他的意思。
旧传统和新时代的融合本来就绝非易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甚至哪怕费尽心力找到的平衡点获得了短暂的成效,能不能持续下去也仍旧要打一个问号。
她轻叹一口气,林思意走过来告诉陆语汐空镜都准备妥当了,接下来需要她出镜,问她是先拍一段介绍还是先拍采访。
“那你们先拍着,我去楼上叫我爸。”陈靖站了起来。
陆语汐也起身,点了点头:“好,麻烦了。”
说完便转向林思意:“那我们就先拍一段介绍,按我们说好的从门口开始,一路走进来到天井吧。”
“没问题。”林思意比了个大大的OK,跟陆语汐一起走到门口准备拍摄,细心地帮她调试好了设备。
陆语汐站在摄像机前,擡手轻扶了一下耳麦。
从大门和挂在墙上的金丝楠木匾额,到留有茶渍划痕的木桌和墙上隐约泛黄卷边的旧字画,再到天井垂花门上的边角剥落了的万字纹木雕,陆语汐逐一细细讲解,镜头同时清晰精准地捕捉下了每个细节。
这段拍摄陆语汐一条就过,她确认了一遍素材之後,接下来的主角便是被陈靖叫下楼的陈德辉。老爷子连连抱歉,说自己没注意时间,希望没有耽误工作。
陆语汐连忙摆了摆手:“完全没有,刚才我们拍了不少素材呢,我还和您儿子闲聊了几句呢。”
她又关心了几句陈德辉最近的身体状况,最後跟他确认了一遍台本流程,工作人员则已经调整好了摄影机的机位,表示拍摄随时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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