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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2页）

“淮川，抓住我的手！”

沈惊语在虚空中向我奔来，可她的身体正逐渐透明。

“小姑，如果醒来后你依旧厌恶我怎么办？”

我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不会。”她死死扣住我的手腕，指尖几乎嵌入我的皮肤，“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梦境彻底坍塌的前一秒，沈惊语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体温、檀香、心跳，一切真实得令人心碎。

但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我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黑暗很久很久，却在某一刻被一双有力的手拽回现实。

我的指尖微微颤动，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监护仪的滴答声刺耳又真实。

我终于艰难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野中闪过段母泣不成声的脸和沈惊语僵立在角落的身影。

“淮川……妈妈错了……”

段母颤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眼泪滴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痕迹。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得发不出声音。

沈惊语站在病房角落，死死盯着我的脸，佛珠早已散落一地。

她几步跨到床边，却在即将触到我手的瞬间顿住。

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哑声说：“醒了就好。”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段江玄披头散发地冲进来。

他歇斯底里的尖叫打破了病房里众人的喜悦：“他凭什么醒！他死了最好！”

段父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文件丢到他面前。

文件散落一地——转账记录、伪造的血缘报告、与记者的通话录音，每一张纸都像刀片剖开她的伪装。

段江玄瘫坐在地，忽然大笑：“你们以为他无辜？他享受了原本我也会有的二十几年的人生！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闭上眼，梦境中三亚的碧海与眼前扭曲的面孔重叠。

泪水浸湿了枕头。

原来苏醒的代价，竟是亲手撕碎那个完美的梦。

我本来以为，我会在梦境中一直幸福下去的。

为什么，要将我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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