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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悬壶济世的经历,被小郎中唤醒了。
叶茉盈离开时,一步三回头,见谢绍辰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难怪都说谢世子芝兰玉树,原来他真的有令人如沐春风的一面,只是鲜少流露。
怅然和庆幸兼生,一面惆怅他未将她认出,一面庆幸他没有认出她。
墨柳这重身份,因冯丶晏两家的注意,注定掀起波涛。而她不懂知难而退,不撞南墙不回头,势必与两家掰扯到底。
叶茉盈一路朝南跑出巷子,她曾与璇儿商议,若以墨柳身份出诊突发事端,人群中走散,可在一家名叫彩云坊的布庄碰头。
当她赶到时,她的马车正停靠在彩云坊的对面。
舒出一口气,她快速钻入车厢,换下布衣。
璇儿拍着胸脯後怕道:“小姐日後还是别再出诊了,为了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太冒风险了。”
她差点回绮国公府向大夫人求助了。
“今日不就是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救了。”喘匀了气儿,叶茉盈平复下来,想起那个为她通风报信的青楼女子,她吩咐车夫中途改道,“去一趟朱铁匠的铺子。”
马车驶离长街,叶茉盈挑帘看向一拨抄着家夥事的冯家扈从,扬起远山眉,没事人似的与他们擦肩。
当晚,名叫朱杉的汉子出现在鸳鸯楼。花魁小肴兰已被气急败坏的冯鸣轩打得遍体鳞伤。
冯鸣轩消了气,骂咧咧带人离开。小肴兰倒在地上,衣不蔽体,正被鸳鸯楼的老鸨恐吓。
“再多管闲事,妈妈我可保不了你。台柱子又不止你一个,不听话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被恩客们肆无忌惮地打量,小肴兰双手环住自己,却在瞧见一双巨大的草鞋时,肩头一沉。
黧黑的汉子脱下外衫,罩住小肴兰,在老鸨命打手围攻时,丢出一个钱袋。
满满一袋银子。
“赎人。”
在衆人目瞪口呆中,朱杉扛起小肴兰向外走去,手里捏着一张卖身契。
素不相识的男女在城中河渠并肩而坐,吹着夜风。
朱杉灌一口酒,指着卖身契上的艺名,道:“东家说你名字寓意差些,肴,做熟的鱼肉,砧板之鱼,任人宰割。”
“那我该叫什麽?”小肴兰裹着粗布衣裳想了想,“那我改叫姚兰,剽姚的姚,勇猛劲疾。”
“你还挺有学问。”
姚兰笑了,悲戚又无奈,她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被兄长卖进青楼抵债。
重重叹了口气,她扭头问道:“何时带我去见东家?”
她知朱杉口中的东家就是墨柳,如今也是她的东家,死皮赖脸也要跟在墨柳身边。
朱杉又灌一口酒,“东家说,必要时会来见你,且等等吧。”
此时,两人的东家叶茉盈正在明玕苑的卧房内配制药酒,以期舒缓谢绍辰案牍劳形的疲惫。
这是父亲的秘方,每晚饮上一小盅便有奇效。
药酒需要酝酿些时日,叶茉盈抱起酒坛摆放到角落,随後走回桌前,嗅了嗅剩馀的酒水。
闺怨在酒气中发了酵......
少顷,一个醉醺醺的女子横躺在兰堂的罗汉床上,一只手搭在榻边,手指内扣,勾着空空的酒坛。
听见推门声,她转过脸,见自己的夫君走了进来。
她慢吞吞起身,摇摇晃晃走向男人,却被男人伸出一根食指抵住额头,似不愿沾染她的酒气。
身体被定住,她一动不动,轻笑出声。
男人无奈,食指微曲,垂下手臂。她趁机脑袋一沉,额头抵在他的肩,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夫君要怨恨我到何时?一辈子吗?”
她醉醺醺的,吐字不清,鼻音偏重,是压抑多时借酒消愁,被酒气激荡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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