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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为了打破僵局，工作日抬手盖在那枚星核上，说：“既然你拒绝，不如我来帮你去。你那么想要我消失，现在岂不就是一个大好机会？”

他的存在代表了星期日心中一切不坦率、不坚定、不成熟的意志，自然常常怀有一种心思：

星期日做不到的，便应当由他来做。

“不。”

但是星期日从他手里取过星核：“我已得闻此事，便没有听而不答的道理。”

“你把所有遇见的麻烦当做自己的责任……”工作日回答，“和匹诺康尼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神选的孩子。”

工作日的语调听起来刻薄尖酸，星期日镇定地反驳道：“作为某位爱笑的星神的造物，你难道不比我更像神选者？”

“原来是同胞兄弟啊！”桑博插嘴道。

“我早说过了。”工作日勾起嘴角，“我就是你，无论你承认与否。”

“容我多嘴一句。”桑博拉住星期日的胳膊，“要最大效果地触发能量对撞，就必须离得够近才行，到黑洞的中心去。「虚无」的力量，如同「毁灭」一般，在宇宙间日趋壮大，未来会有更多的黑洞孵育出来，在几个系统日里就可以成长到能够吸摄一个星系的大小。”

“愚者，你这太不地道了。”工作日说，“你当我和他是「虚无」的令使吗？拿肉身对抗黑洞，是会被引力撕裂成碎屑的。何况处理9的问题……”

正在工作日和桑博争锋相对的时候，星期日礼貌地请趴在自己领口的朱丽叶跳到工作日的手上，朱丽叶担忧地捂住心口。

然后他一闭眼，澄澈的光彩瞬间生发。

工作日在列车上教了他一回如何正确使用翅膀，他本非信仰「丰饶」的造翼者，在高空中翱翔不是属于他的宿命，然而哪有鸟儿不憧憬振翅高飞的快乐？

他自船上跳了下去，肩胛骨后头抖出两道金色的长翅膀，逆着水流的方向飞越漫漫无边的记忆之海，靠近了黑洞的中央，化作了一个肉眼难辨的影点。

黑色的光一点点吞噬了他的形态。

工作日的视线凝重。

接着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他们看到金色的羽翼舒展，甚至超越了黑洞的宽广。这样快速的变化，只有少数受过星神直接注视的蒙福者才可以看清，几双巨手在他身后托举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直面虚无之力的凶猛冲击。

没有声音的震动，传过缝隙。

海水退去了。

重新注入了巨幅能量的星核被抛掷进了黑洞的深处，命途交织的对冲导致了黑洞挤压收缩。由于星核的侵蚀，两者交相融合地一起消失了。

白色的巨手如同扬起一片羽毛般，令掌中的神子依循着温柔的风，降临在他的另一个自己面前。

工作日愣了一下，张开怀抱，以手臂的弧度接住因为耗尽力量而陷入沉眠的自己。

星期日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交叠在一起，微微地颤抖着光影，使他的面容显得肃穆宁静，却又隐约带着脆弱，让人不禁想要贴近去亲触神明的光泽，用吻安慰躁动的心灵。

不知为何，原本来回游弋的星鲸在彻底消散之前托举起他们的船身以及其他的贡多拉船儿，将他们放置在了琉璃光泽的悠长光带上。

工作日瞧着星期日的睡颜，他的头发略微凌乱，遮挡住了眼角，安静地枕在他的臂弯处。

“交个朋友吧，愚者。”工作日浅笑着说。

“嘿。”桑博回复，“能和您们交朋友，是我桑博的荣幸，可是那家伙会同意你和愚者做朋友？”

“他管不了我。”

工作日摸进星期日的衣服内里，在他的胸腹处好一阵摸索，最后从他兜里掏出了所剩无几的信用点。

“你算是个商人吧？”工作日说，“我付你钱，当你的顾主，买你一条情报怎么样？”

桑博狡黠地摆了摆手：“哎呀，我虽然的确是个爱做生意的，可我更是位愚者啊！看乐子才是我的正经活计。”

桑博比花火更有道德底线一些——意思是说话没那么有趣——所以也更难懂一些。更何况，谁说所谓道德不能是一种乐子呢？

“一物换一物，一条情报换一条情报。”工作日调皮地揉了揉星期日的耳羽，很软，“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完美计划是什么，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成交。”

桑博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对付愚者的关键是跟随他们的逻辑，懂得这一点，万事迎刃而解。

“为表诚意，我先说。”

桑博做了个手势，然后撑着船顺光带而下，滑进了琉璃剧院的大门。

“我召集这些人来呢，主要是当苦力的。”桑博感叹道，“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把这些变成了青蛙的悲悼伶人们运走，只能找些人来帮里，正好用他们自己的船运走他们自己。毕竟我们都没有「智识」的头脑，只能亲自去求助了。”

其它的贡多拉跟随桑博的船一并停靠在剧院里头，众人站在船上，抬头便是明光赫赫的琉璃吊灯。

此起彼伏的青蛙鸣叫声立刻包裹住了他们，所有的青蛙们聚集在剧院大厅，叠成了一堵青蛙墙，站在最上方的是一只戴着棕色帽子的机械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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