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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林逸兴也算是栽在了月影姑娘身上了,听说纳了月影姑娘做了第七夫人後,月影姑娘从没给过他好脸色,表面上和静,却无时不刻不盼着他去死,在被迫生了林秋月之後,这恨意就上了个新高度,所以後来林逸兴也死在了她手里,一副毒药,同归于尽。清宁姑娘知道了月影姑娘去世的消息後,觉得月影姑娘是因为她所以才会死的,于是在那之後便患上了抑郁之症,不过两年,也撒手追随着月影姑娘而去。”
听闻这些辛秘,秦湘简直膛目结舌,林逸兴死的那年她才刚出生,後来在书卷上所描述飞羽门老门主确实是死于中毒,但描述不多,更何况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特地去了解一些其他门派的八卦消息,所以对于这些要不是今晚隔壁这几个修士八卦的声音着实大,让人不可忽视,她是无论无何也不会得知的。
她忽然想到那时秦叙那句“有人凭着一己私利妄图将美的事物据为己有,到头来却落得个两败俱伤”,于是便下意识凑近秦叙悄声问道:“爹,他们说的可是事实?飞羽门的林逸兴门主当真是死在月影姑娘手中?”
“嗯,”秦叙放下碗筷,这些事情虽然在书卷上并未记载,但当年闹得盛大,且飞羽门中妻妾孩子甚多,门内斗争不断,所以事情的真相多多少少还是传出来了一些的,他轻声道,“他们所言非虚,月影姑娘虽为舞姬,却性子刚烈,当年林逸兴仗着自己飞羽门门主的身份,试图将她强行带回飞羽门,她誓死不从,所以後来听说她成了林逸兴的七夫人之时,我们还震惊意外了许久,只是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秦湘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中也没由来的有些唏嘘。
是啊,人一旦有了牵挂既像是有了盔甲也算是有了软肋,清宁是月影的盔甲,也是她的软肋,所以在林逸兴拿着清宁当作筹码时,月影就没办法了,为了救下妹妹的性命,只能暂且屈服于他。
不过她到底还是个刚烈的女子,怎能甘心就这样日日夜夜与仇人同眠共枕?所以她算计好了一切,才会在後来找了机会给他下毒杀了他,但林逸兴毕竟还是一派之主,所以她只能以身入局,与仇人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秦湘一顿,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了飞羽门林听晚掌门修炼心法走火入魔而亡的消息。之前她并不知道林秋月的母亲就是仙月楼的月影姑娘,如今再这麽仔细想想,因为林逸兴这贪恋美色的性子,导致膝下子女衆多,所以飞羽门内部常年斗争不断,而林听晚仙去之後,林逸兴剩下的那几个孩子斗争就更激烈了,到最後手足相残,只馀下一个林秋月成了飞羽门的新任门主。
虽然不能以恶意来揣测别人,但就目前所知的这些来看,秦湘不得不在心中想,这一切难道真的就这麽巧合吗?林听晚和林氏三兄弟的死,真的那麽简单吗?真的不会是林秋月因为母亲的死而对飞羽门的报复吗?
显然这麽直白地想的并不止秦湘一人,那边那年轻小修今晚上吃到的八卦一个比一个大,此时表情也是一次比一次更要震惊,他嘴巴大张,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磕巴道:“这……这这这可当真?飞羽门的老门主当真是被月影姑娘所杀的?!那现在的门主怎麽会是林秋月呢?就算林听晚已经仙去,飞羽门其他公子也不能答应吧?”
“哎哟,飞羽门其他公子怎麽可能答应呢,林逸兴风流成性,膝下子嗣甚多,所以衆所周知飞羽门多年以来门内斗争不断,林秋月是月影姑娘所出,月影姑娘又杀了林逸兴,与其他公子之间都算是隔了杀父之仇了。”
“啧啧啧,这关系可真是太乱了,”席间有人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感慨道,“那既如此,林秋月就算是林逸兴最小的孩子了吧,与其他孩子的年龄差距都有十岁以上了,林逸兴又死在月影姑娘手中,按理来讲,林秋月那时都还只是个一岁小儿,他们怎麽会允许杀父仇人的孩子活下来?尽管那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话说得是不错的,当时其他公子可都想着杀了她的,还是大小姐心善,留下了她一命,而且又对她颇为照顾,林秋月这才能长成如今的模样。”
“大小姐?林听晚?”
“是啊,就是飞羽门上任门主林听晚,林逸兴正妻所出,也是他衆多子嗣中唯一的嫡亲。”那人喝了口茶,又接着道,“林小姐心善,所有人都厌恶林秋月,只有她护着她,只是没想到啊,一腔真心付诸东流,最後不仅门主之位没了,就连命也都没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席间几人相互盼顾,彼此脸上都有些不自觉地战栗颤抖,虽然害怕,却更多的还是兴奋激动:“所以道友的意思是?是林秋月杀了林听晚,然後挑起门内斗争,让自己的兄弟手足相残,最後坐收渔翁之利?”
那人虽然没亲眼所见,但此时这麽一说着,仿佛他说的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般:“是啊,我觉得肯定是这样的,不然怎麽好好的林听晚会走火入魔而亡?而林听晚一死,飞羽门的门派斗争更激烈了,在那之後没多久除去林秋月之外的其他几位公子也相继死去,而且我听说,飞羽门内部有些位高权重不支持林秋月为新任门主的长老们也都离奇死了。这还能说明什麽,谁是利益既得者谁就是主谋!”
“天丶天哪,这怎麽可能呢?!这简直太疯狂了。”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事儿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说的,很多人都知道飞羽门内部不和斗争严重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月影姑娘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联系,要我说啊,如今的飞羽门,那就是林秋月……”
那人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了话头。只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几人桌上的暖玉茶具应声而碎,一枚雪亮精巧的小箭钉在了他们面前的方桌上,杀气四溢,几人大骇,连忙擡头朝着一旁望去。
秦湘一行人也被这突然袭来的暗器一惊,俱是擡头朝着那方看去。只见他们面前站着两排身着紫色衣袍,头系紫色发带的年轻修士,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形修长,一袭暗紫色劲装,面色冷峻,两指之间还凝聚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雪白小箭。
女子面容艳丽,眉如弯月,一袭紫色绣金丝衣裙,乌黑的发鬓间簪了两只蝴蝶珠钗,她看着面前方才还在高声谈阔的人,眼中虽然带笑意,却莫名让人遍体生寒,“阁下见解精辟,令人钦佩不已,只是方才我听见阁下的直言不讳,心中莫名生出一些不快,冒昧出手打断,真是唐突阁下了,还望各位莫怪莫怪。”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这边抖如筛糠的几名修士行了一礼。
这乖张嘲讽的语气,这熟悉的紫色金丝派服,不是飞羽门新任门主林秋月还能是谁?
传闻中屠了飞羽门满门,将飞羽门里里外外不服从的人杀了个干净的人物就站在他们面前,尽管她瞧上去只是个年轻貌美柔柔弱弱的女子,但谁又能知道在这张纯良无害的面孔下竟是那样一副阴狠毒辣的心肠。
看着她嘴角僞装的温和笑意,几位修士此时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眉飞色舞的样子,他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连连叩首:“不知林掌门莅临,是我等多嘴,求林掌门高擡贵手,就且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林秋月冷哼一声,缓缓直起身子,皮笑肉不笑道:“诸位这是做什麽?仙月楼中贵客衆多,我一介小小後辈,怎能惊扰各位前辈,所以请放心罢,就算再不快,也不至于让各位血溅当场。”
闻言,几人已经t语无伦次大汗淋漓,以头抢地,“不,不要!!林掌门饶命,饶命啊!!”
“好说好说,我打断各位也并非是要你们的命,”林秋月展然一笑,“只是秋月一向嘴笨,今日得见诸位巧舌如簧,心中难免生羡,不如这样,你们将这舌头赠予我,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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