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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喜欢。
……他的眼里是什麽?
爱意,喜悦……不可置信,还有……那种感情是什麽?
只觉着好似整个人都被他那黑沉沉的眸子狠狠坠回了地上一般,贺文茵瞧着他神色,半晌也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她总是会被谢澜某些行为中流出来的深沉情感所狠狠击中。
可她又看不分明,瞧不透彻,只觉着好似雾里看花,分明同这个人很近,却又好似隔着许许多多朦胧山水一般无比遥远。
……她说不上来的,觉着好似被人坠着又有了实感,好似当真活着。
可她又莫名怕那里头的分量。
不敢去看他眼睛,眸光四处乱飘,在灰猫肥嘟嘟的下巴下发现了一枚红色的小项圈,上面还挂着金色的长命锁,贺文茵慌忙转移话题,
“这是什麽?”
谢澜好似骤然从梦中醒来,许久才轻嗯一声,
“怕它生病,便叫人给打了这个,也算是图个吉利。”
贺文茵慌张望向三花,“那它为何没有?”
谢澜道,“有的。”
将荷包珍而重之放至心口处那侧衣裳里头,他扒开猫厚厚的长毛。猫对擡起下巴一事颇为不配合,扭着脑袋不给他摸,于是他只好指了指一小点红绳,
“在这里。”
瞧着女孩闷闷一点头,又发觉天色已然不晚,到了平日里头贺文茵歇下的点,谢澜只得微微一叹,轻声问道,
“我不常用下人,你这边可需要再添些丫头?”
闻言,贺文茵闷声摇摇头。
自饭後,她心绪便有些低沉。
……明天得回平阳候府了。
“明日回门一事我已打点好,你只管安心。”便是想着,她听到谢澜温声道,
“不必同今日一般起个大早,只管睡就是。倘若你不愿回去,那便罢了。”
罢了?
瞧着眼前笑着的人,贺文茵懵懂地眨眨眼。
这事如何便能罢了?
“罢了是何意?”
“便是不去了?”谢澜学着她平日里模样一歪头笑,“左右平阳候今日在京里头声名狼藉,你不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麽的。”
贺文茵睁大了眼,“……可这会不会对你的名声不好?我……”
瞧着她模样,谢澜只笑眯眯应,“旁的不必去想,文茵。只要你高兴我便高兴。”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
想是他在其中做了些什麽罢。
如是想来,自同他定下亲事後,她便从没有听过什麽流言蜚语,怕是也是他的功劳。
抱着猫,贺文茵垂下眸子,想同他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今日这般的日子很好。
过得是她从未有过的快活,好似一切忧愁都和她没关系了一般。
可若是自此待在齐国公府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怎可以呢?
那她要如何还姨娘一个清白,还这桩事一个大白于天下的真相?
有些事……就算再不愿,她也迟早都是要去面对的。
于是,末了,贺文茵攥紧裙摆,摇头轻声道,“……不必了。”
那畔,谢澜瞧着她模样了然一笑。
缓缓踱步而来,他在她愣怔目光里头毫不在意地随意矮身蹲下,带着温温笑意轻柔摸了摸她低垂下来的脑袋。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又暖和,手掌抚摸过来的感觉暖呼呼的,叫贺文茵没来由酸了酸鼻头。
掩饰着侧过脑袋去,贺文茵闷声问他,
“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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