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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遇人
◎她好似不知晓该做些什麽。◎
“文茵?”
谢澜笑眯眯凑过来同她说话,乌黑发丝晃晃悠悠拂上她额间时,贺文茵方才从床上迷蒙睁开眼。
他大抵是正坐在床边矮身下来,怎麽看也看不够一般瞧着她。因此,替代床帐子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他今日穿的身银白圆领袍——映着窗外的隐约雪色倒是好看得紧。
……她发觉这人就没件一样的衣裳。
无奈瞧自己身上凌乱寝衣一眼,极快地把手边锦被往自己身前一拉再拉,贺文茵没好气瞥向那双弯弯勾起的黑眸,
“谢澜。”
装作不知晓她是何意思,谢澜只大猫被挠了下巴般带着笑意轻嗯一声,便自来熟地便要拿起一旁梳子过来,在床上替她挽发。
见这人大有同她在张床上纠缠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贺文茵板起来脸把他手推回去,“我方才醒来。”
于是谢澜轻笑着哦一声,
“怎的了?”
闻言没好气斜斜瞪他一眼,见那人仍是一副黏黏糊糊的模样要摇着尾巴凑过来,贺文茵只得拉开锦被把自己埋到里头,闷声道,
“我还不曾换衣裳!”
“那便不换了?”谢澜好脾气极了一般地同她那被子团商量,勾起眼尾笑得漂亮,
“左右现下是同我在一处的,不会叫外人瞧见什麽去。”
没好气伸出只手把这连连委屈着说你推疼我了点人推出去,贺文茵将脑袋探出锦被,甩甩脑袋,方才稍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手上迟钝换着衣裳,瞧着窗外头迷蒙雪色,她半晌也不曾回神。
那日那事後,近些日子以来,谢澜便就是这幅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放完年假他便要去上职的缘故,他近些日子越发黏黏糊糊得紧,恨不得能将自己挂到她裙带上日日夜夜同她贴在一处才好。
……那事後,她近些日子,也再没做过那怪梦。
那日晚间,她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睡。可细细推敲了许久,也没推敲出那梦究竟会是什麽。除去面容外,梦里谢澜一丝都不像谢澜,自己……倒更像是从前的自己。
这梦究竟会是什麽?
谢澜……究竟知不知情?
若是知情,那他对她的情感……正是因着这个才有的?
因着这想法,她这些日子来无数次试探过谢澜,可谢澜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他总能寻到个毫无问题的理由将她的问题诚恳至极答过去,随後又是一同胡搅蛮缠,叫她再想起那事时,已然是许多时间过去,再也无从问起。
恍惚瞧着外头院落里已然有人在装扮国公府的园子,贺文茵方才迟钝在心下算了算日子。
……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然是腊月初了。
在这个时代,已然将近年关。
细细算来,这是她好几年来第一次过年。
前些年头,因着炭火的缘故,她染了风寒,许多个除夕夜都是迷迷蒙蒙躺在春山院冷冰冰的屋子里头,听着平阳侯府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烟火声音度过的。
而去岁,好容易不曾病了,却被老太太寻了个由头在雪地里头罚跪,之後便果不其然病了。
于是她病得连烟火声也不曾听到过,昏昏沉沉再度从床上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年的春末。
再度望向外头朦朦胧胧人影,贺文茵默然垂下脑袋来,黯然一叹。
……这麽些日子过去,她叫雨眠去问的那事现下仍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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