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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3页）

……

嘀嗒。

半年前的某个雨天，明石爱理靠在窗前，雨滴从没有关上的窗户间断飘进来，白色衬衫紧紧贴着她的背，透出一点半透明的肉色。发烫的手机就贴在她的耳边，那端传来轻浅的呼吸声，节奏很平静，她眼睛注视着走廊的方向。

纟师凛站在那里，半个身子沉浸在如水般的影子中，他在大声质问着。

纟师兄弟的矛盾来得荒唐又莫名，一夜之间就面临决裂。明石爱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丶也不想知道，但夹在中间的体感就像是联机游戏被踢下线了，只能徒劳地维持着联系。

这次打电话不巧被纟师凛正面撞见，他情绪波动极大，具体说的什麽左右不过是那些，声音融在雨中稀里哗啦的，明石爱理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肩膀，最後一句话飘进她的耳朵里。

他问，为什麽？

纟师冴在电话那边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发出了些许响动，说不清是因为纟师凛的问题还是等待着她的答复。

糟糕啊，没有听清後半句。但她又隐约觉得自己知道纟师凛此刻到底想问什麽，而纟师冴又为什麽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旁听。她没有少在纟师兄弟面前解释过，为失约的迟到丶为忘记盖上的牙膏丶为她的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和坏心情。她总是坦言的，所以这次也是。

一定是那个原因吧。

那时的明石爱理听见自己极度冷静的声音从嘴里飘出来——吓了她一跳，这实在太像又太不像某个人了：“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就像我爱他一样。”

两个听衆都陷入了沉默。

……话说，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呢？明石爱理浅浅地疑惑着，但是她打了个冷战，这疑惑又轻轻散去了。

几步外，纟师凛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听见了什麽毁天灭地的疯言疯语。他磕绊着没能说得出完整的话来，混乱之下甚至显得有几分暴怒，抓住了明石爱理的肩膀：“你在丶你在……说什麽啊………”

明石爱理就在这极近的距离与纟师凛对视，看他颤抖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就连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她仍然是冷静的丶豁然的。爱理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两年他个头拔高得很快，纟师冴远走西班牙後他也开始学起他哥那副死出，板着张脸唬人，但在她的眼里跟小狗汪汪叫也差不多。她坦然承认：“……我不知道。”

“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留住的联系，这份感情用喜欢来说也太轻了，所以我想应该是爱吧。”

纟师冴在良久的沉默中吐出一句：“……疯子。”

他挂断了电话。

之後这件事被他们异常体面地跳过，纟师冴不问，明石爱理也不说。她照常给他发送短信，他也依旧简约地回复或者是略过，只是她再也没有拨通过他的电话号码。

……………………

……………

…………

嘀。

嘀嗒。

雨已经在她脚边浅浅积起一滩，明石爱理还迟迟愣在原地，纟师冴以一种堪称罕见地耐心提问：“你打算傻站到什麽时候？”

这次进军全国大赛，校方豪横地组织了一支啦啦队，也有很多来凑热闹看比赛的同校同学，是以观衆中有蛮多都是认识明石爱理这张脸的。他们两个人堵在门口，旁人虽然装作没有看见从他们身旁绕过，但仍有窃窃私语传来。

“谁啊？太挡路了。”

“明石大人遇到麻烦了麽？”

“不像吧。说不定是那个呢……”

“诶？不是已经有两个男朋友了……”

“……………”

纟师冴冷眼看过来：“两个男朋友？”

明石爱理条件反射地对他似是非是的疑问做出了反应。她嘴唇蠕动了一下，头脑全然空白地丶有点迷茫地：“……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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