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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吐的云雾遮住了她的脸,庞大的身躯堆在地上像颗球,花边白衬衫绷得紧紧的,感觉下一秒扣子就要崩开,声音也符合她的气质,沙哑又厚重。
“岩流?你来这里有事?”
邦西这样问,一缕卷发从花布头巾里逃出来,挂在耳边轻轻摇晃。
岩流边回答边走过去,艾斯和丢斯非常有身为正副船长的自觉,乖乖跟着上前交谈。
我本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却忽然瞥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贴近门口。
仔细一看,那是个年幼的男孩,脸色苍白,露在衣服外的手腕骨节明显,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
他扒着门,探头小心翼翼望着这边,眼里尽是渴望与羡慕。
对上他的目光时,我忽然有些恍惚。
这副被病痛纠缠、眼里却依然亮着光的模样……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我盯着他使劲回忆,忽地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重叠在他身上,五官、衣服等都看不清,却有一道含糊的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回来啦?欢迎回家!”
欢快、依赖、期待……仅从声音就能听出,他是如此的亲近我。
可他是谁?
胸腔内像是陡然空了一块,血肉化为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酸水,滋啦啦向四周腐蚀出更多的空洞。
这不对劲。
我的记忆里不应该有这个影子。
我可是在孤儿院里也不受欢迎,向来独来独往,被他人排挤的存在。
在穿越到这里,被艾斯邀请上船之前,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怎么会有人对我怀有这种依赖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身边?
“安德?安德!”
“啊?”
猛地回过神,那边的商谈已经结束,米哈尔和丢斯围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疑惑。
“感觉怎么样?刚刚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呼吸都快听不见了。”丢斯问。
艾斯挤进包围圈,双手啪地拍在我的脸上,“我说,你怎么突然就那样了,没事吧?”
“唔……慕斯。”
我的两颊被挤压,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含混,轻微的疼痛使我清醒,艾斯掌心的热度顺着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流入胸腔,填补空洞。
“子嘶突然想起一点嘶。”
“没事就好!”艾斯松开手,没有问我想起了什么,只是笑着宣布好消息,“对了,刚才大婶已经答应帮我们造船了。不过,还要等几天才行。”
我揉揉发烫的脸颊,目光不受控制似的飘向门口,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是吗?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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