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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长夜下（第2页）

&esp;&esp;“还没？”程牙绯接着问，声线轻柔又耐心。

&esp;&esp;根本是故意的。

&esp;&esp;抖得这么厉害，就算是零经验也看出来了。

&esp;&esp;总是这样，从前也是这样，很装。

&esp;&esp;“上个课间，你是不是亲了我的手？”

&esp;&esp;当时，她们趴在桌子上扭头对视，程牙绯问。

&esp;&esp;“……哦，你在装睡啊。”

&esp;&esp;“那么吵，还就十分钟，根本不可能睡着诶，”那颗脑袋扭向另一个方向，“不过，确实以为自己在做梦。”

&esp;&esp;“我倒是可以睡着的。”

&esp;&esp;“那你很厉害。”

&esp;&esp;漫无边际的对话，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被拐了回来。程牙绯伸了个懒腰，凑近她，用悄悄话的音量说：“反正，如果那是做梦的话，就太可惜了。你会不会也这么想？”

&esp;&esp;之后，老师走进来，她们开始上课。

&esp;&esp;周品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个动作。

&esp;&esp;或许是画面很美好。那个女孩的脸埋没在蜷曲的臂弯中，侧着脑袋，只露出一只眼睛，睫毛轻轻颤抖，傍晚的阳光照进教室，正好在鼻梁与眉眼间画出一道斜斜的橘色，橘色三角形的尖儿停留在放松的手指骨节上，于是她凑过去，用嘴唇触碰它。

&esp;&esp;暖洋洋的不是太阳，而是体温。

&esp;&esp;明明还差一点，就能下决心永远一个人过了。

&esp;&esp;爱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即便有亲密关系，也无法改变人注定孤独地来，孤独地离去这一事实，那为什么需要她人的爱呢？过分黏腻的情感，过度延伸的边界，可能造成伤害，令人作呕。在现代社会，孤独终老才是最好的答案。

&esp;&esp;但是，仍然想要触碰，渴望更多。

&esp;&esp;之后，她们没有好好谈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谈的，当时，她确实没意识到应当去定义那份感情，或许现在也依旧不想这么做。

&esp;&esp;几天后，程牙绯神秘兮兮地带她去天台，使用的说法一贯调皮又轻浮，咧嘴对她笑说：“要不要来跟我幽会？”

&esp;&esp;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夸张，自动去滤镜，理解成上天台玩，很自然地答应了。同样地，她也习惯了这个人很爱亲密接触，拥抱、牵手、突然坐到腿上来，简直是家常便饭。

&esp;&esp;有时候，她会羡慕程牙绯对身体如此坦然自信的态度，因此肢体接触才像呼吸一样简单，她做不到，她不和家人拥抱，也没有什么能够拥抱的朋友，更别提亲亲脸颊，被某人用力包裹着手掌之类的动作，那全都是眼前这个女孩教她的。

&esp;&esp;边界模糊而脆弱，打破它根本易如反掌，两手紧握她的手，玩笑一般复刻过去的情景：“你是不是这样亲的？”然后嘴唇越过山丘似的骨节，落在手背蓝绿色的血管，向着腕部碰到手踝，她抬起手躲避，无意间便促成了四目相对的局面。

&esp;&esp;程牙绯戳戳她的心窝，说：“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样很奇怪。”

&esp;&esp;“哪里奇怪？”

&esp;&esp;“不奇怪吗？”

&esp;&esp;“我不觉得。”

&esp;&esp;“这样啊，”那女孩眨眨眼睛，没再维持从容的氛围，“那，只亲手指就够了吗？”

&esp;&esp;总是这样。

&esp;&esp;看似将选择权交给你，一副故作弱势的姿态，却是实际上手握控制权的那个人。

&esp;&esp;“听说每个人都有最容易找到快感的姿势，那看来这个不是喔。”

&esp;&esp;意识缓缓降落到现在，周品月眼前花的不行，余韵过后只有疲倦。

&esp;&esp;再怎么说，来三次也太折腾人了，她的最高记录只有连续两次而已。

&esp;&esp;“我都说了要休息……”

&esp;&esp;“可是，如果不舒服，你就会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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